“要留清白在人間......”
“監察御史......”
“棄子......爭先......”
男人口中喃喃自語,每念一句,他那雙死寂的眸子就恢復一點活力。
到最后,他的雙眸已是精芒閃過,就好似擦去了塵土的明珠。
他沉默著將地上的兩個有些老舊的棋盒收了起來,又很認真的將地上用粉筆繪制的棋盤擦掉。
許久后,等到地面的青石板上看不見一點痕跡后,他才起身,抱著棋盒準備向剛才馬車消失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一旁的巷子的陰影里鉆出一個人影。
他靠在巷子口,左顧右盼,確定整條朱雀大街上沒人在注意這里后,才從巷子里飛快的跑了出來。
“剛才走的急,還沒問過你的姓名。”
男人望著去而復返的林昭,顯然有些意外。
但他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的回到道:“公輸硯。”
公輸?莫非是傳說中那個精通機關術的公輸家族的后人?
林昭心頭微動,但面上不露聲色。
他望向公輸硯,思考片刻后,問道:“公輸先生,我觀你棋力驚人,心細如發。”
“在這朱雀大街擺個十文錢的棋攤未免有些浪費才學了。”
“我這有個掌柜的位置,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當然,是有考核的。”
說著,林昭指了指一旁的文寶齋的招牌。
那招牌上蒙了一層灰,字體的顏色也剝落不少,看上去有些破破爛爛的。
公輸硯抬頭,望向林昭,清亮的眸子微微一動:“為何是我?”
“因為有眼緣。”
林昭沒有說一些客套的話,只是望著公輸硯的眼睛,真誠地說道。
公輸硯沉默半晌后,點了點頭:“可。”
林昭也不多說,帶著公輸硯就推開了文寶齋的大門。
剛一進門,就有一股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掌柜正在柜臺后面打著瞌睡。
林昭皺著眉頭望向這文寶齋內的陳設。
書架空空空空如也,只有幾十本書。
還全都是蒙塵的舊書和蒙學讀物,甚至還有幾本被翻爛,掉了書頁的艷情小說。
柜臺后的庫房里也是空空如也,別說是銀子了,就連墨錠都只剩下幾塊碎的。
這個鋪子已經徹底給搬空了。
哼,魏遲這小子的手腳還挺快,居然知道留給自己一個爛攤子。
林昭并沒有過多驚訝,他走到柜臺前,輕輕敲了敲桌面。
那打瞌睡的老掌柜一下子驚醒過來,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見打攪他睡覺的是個年輕人,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里沒書賣了,去別地吧!”
“街對面的剛開不久的翰墨軒藏書多。”
說著,他就拿起一旁的草帽,就要重新蓋回臉上。
林昭面色冷硬,一巴掌拍在桌面:“我是你的新東家!”
“把賬簿和鑰匙交出來,然后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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