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乎有什么東西,帶著冷冽的寒光,直沖眼前。
鳴棲和容珩幾乎是同時發現。
兩人一瞬停下,極其默契地抓住了彼此的衣袖,將對方推開。
聲音同時響起,“小心!”
箭矢擦過彼此的臉頰,驟然釘在身后石壁之中。
山巒之中,亮起了熾烈的火光。
數以百計的將士,寒光泠冽的刀槍,將他們圍堵在山底深處,除了背后的山洞,他們退無可退。
鳴棲抬眼望去。
是東魏王
以及
容闕
容闕剝開人群,勾著冷笑,眉目一身陰鷙,
“我倒真沒小看你們,在這里守株待兔,果然等到了你們。”
東魏王心有余悸,他原以為他們倆早就被炸死在山洞。
當容闕提出守在暗室之外,他曾嗤之以鼻,認為高估了容珩,山底暗室極為隱蔽,怎么可能輕易被他們躲進去。
沒想到,他小看了容珩。
容闕的目光似毒蛇吐露長舌,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不甘、憎惡、嫉妒,仿佛在這一刻破體而出。
容珩既然看到了地底的熔爐,自然也就發現了他們的秘密。
如今已經撕破臉,還需要維持那虛偽的兄弟情深做什么?
他忽然卸除了偽裝,忍不住放聲呵笑,“太子,你就是自小太聰明了。”
“為何一定要知道穹珠的真相呢?”
“假裝無知,享受我為你帶來的財富。”
他指著容珩,語氣陰狠,“在大周好好當你的太子不好嗎!”
容珩桃花眼一動,從容面對容闕的包圍。
“容闕你既然知道穹珠是以少女的頭顱煉制,就該知道這東西如何陰損,你非但沒有制止,更助紂為虐,替東魏大肆收斂少女,販賣人口。”
“此行,此舉,凌遲都不為過。”
容闕不以為然,“穹珠一枚價值百金,到大周更是價值千金,相比之下,那些性命算什么?”
眾人聽了心頭一跳。
“那些下等庶民,不過是世間的螻蟻,有朝一日,能被制成如此耀眼無暇的穹珠,送到權貴手中,是他們的幸運。”
“你簡直喪心病狂”
鳴棲擰起眉頭。
貪婪不過人心。
容闕瞇起眼睛,盯著鳴棲:“寶清郡主,你說怎么哪里都有你,這是我與容珩的交鋒,你為何非要橫插一腳,你說我還如何放你一命?”
鳴棲:“…”
不僅貪婪,還自命不凡。
容闕繼續道:“其實,論才華、論能力,我也未必比你差。”
“就因為你熬死了大皇子與二皇子,圣上便立你為太子,將你視作大周未來棟梁,什么都交給你。”
他的眼眸暗淡,“若不是那場意外,我和四兄怎么會有如今的出頭之日。”
意外?
什么意外。
“容闕!”
容珩溫和的眸光乍然變得危險至極。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鳴棲望見容珩的側顏,仿佛聽到這兩字只是,容珩陡然散出了不少戾氣。
什么樣的意外
讓泰山崩于眼前都巍然不動的容珩都變了臉色。
“就憑你?”
“我從未將你當作過對手。”
容珩的語氣很是平淡。
他那雙桃花眼,款款溫柔,但卻從未將容闕落在其中。
就好像,容闕所有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不過是跳梁小丑的哭鬧罷了。
他從無在意。
一句話,瞬間將容闕心中積壓了十幾年的怒意點燃!
袖中的手捏的死緊,脖頸青筋繃緊,他勃然大怒:“容珩”
“即有我何必再有你!”
“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逼我做弒殺兄的惡人。”
容闕臉上的神情幾乎龜裂,嫉妒的怒火幾乎將他湮滅。
他沉沉道:“動手!”
容闕看著鳴棲,一聲冷笑,“寶清郡主,真是可惜了,你也得陪他一同上路!”
鳴棲的眼眸一顫,一股麻木從腳底直竄上了天靈。
密密麻麻的箭矢,似炸開的花火。
容珩兩步,擋在了鳴棲身前。
“這么多箭”
憑他一個凡人如何能抵擋?
鳴棲頭皮發麻。
管不了那么多了
救人要緊!
“你別動!”
她握住了容珩的手臂,一道溫熱的暖流,霎時沿著他的臂膀順延了周身,容珩側目,望見了鳴棲焦急的雙眸。
細細看去,只覺得身上浮現出了若隱若現的顏色。
似星辰的色澤。
在他身前凝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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