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陽掃了她一眼,指尖咒印加重,捏了個結界將她圈住,而后闖入碎片之中。
鳴棲破不開結界,喚出了佩劍月辰,劍鳴聲伴隨她一聲怒吼:
“你別去!”
他召喚來了無極之水,網羅成陣,牽制瘋狂竄動的漩渦殘片,直至被侵蝕得傷痕累累。
霎時間
天邊被豁開一個碩大的裂口,似乎有人燃燒了神魂,結起了碩大的金輪陣印。
萬道寒光如同箭矢,無極之水滑坡流云,在陽光的照射下耀眼到了極致,毀天滅地的氣勢從九天落下。
瞬間將整片反生海連同漩渦碎片冰封。
下一瞬,男人長臂揮動,又徹底震碎!
無數的雪花漫天落下,染白了她的發絲。
止陽跌落在她的面前,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灰白,他捂住心口,壓抑襲上的血腥氣息。
“止陽”
鳴棲焦急不已,掙扎著爬起來,迎了上去。
鳴棲鼻尖酸澀,肺腑指尖似乎有什么要爆裂,她哽咽:“止陽,你沒事吧?”
她支撐著他的身體,將源源不斷的靈氣送入他的身體。
可皆是徒勞無功!
“鳴棲”
他看她無事,終于支撐不住,半跪在云層間,血不受控制地流出,將一襲淡青的長衫染成了赤紅,他呼吸緩緩愈發虛弱。
止陽有一雙驚艷的雙眸,琥珀色的瞳孔刻著她的身影,唇角勾起了一道弧度。
他說:“來不及了,我的神魂已碎。”
“不,不會的,怎么可能來不及。”
淚珠滾滾落下,她甚至來不及擦去,眼框發紅發脹。
鳴棲不信,她拼命渡修為給他,滿目悲鳴:“你即將成為新一代的水神,怎么可以在這里隕落!”
手被人握住,鳴棲恍惚,止陽阻止她:“剛剛的凈化咒印,燃燼了我的魂。”
他抬頭,蒼白的臉上露出最后的笑意:“就這樣吧”
碎裂的聲響同時擊碎了她的心
她眼睜睜地看著眼前人在她面前碎成了無數的塵埃。
不該是這樣
不能是這樣!
她受不住刺激一口鮮血涌出,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鳴棲再醒來,已經是半月之后。
反生海上隕落了一位神,十二天為之震撼。
怒火燃燼了她的理智,她剛養完傷,就要去找始作俑者。
誰料才出大殿,流光所化的結界困住了她,“放開我,我要去找成桓!”
聞聲趕來的司命星君死死抱住她的腰,聲淚俱下地控訴,
“鳴棲君”
司命焦急相勸:“你可千萬不要犯傻,反生海上的罪責已經有了判罰,成桓君早已經被下獄論罪判罰輪回一世受苦。”
事實已經如此,又能如何,他苦口婆心,“成桓君祖上戰功赫赫,下界受人間至苦,已經是嚴懲!”
鳴棲眼眶驀地發紅,“輪回一世而已,最多也不過百年,等他在死了,還能回到十二天照樣好好做的仙,這算什么嚴懲?”
成桓倒是有個好家族,能四處周轉讓刑司從輕發落。
而止陽卻生生在反生海上神魂碎裂了!
鳴棲瞪著司命:“如果說成桓是始作俑者,我也同罪,怎么不敢來論我的罪責?”
誰敢論她的罪!
司命聽得魂都快嚇沒了,這位小祖宗身份不是一般的高。
她是創世天神和前天帝的女兒,兩位君上的功績在史書上寫了一本又一本,即便隱退威名還在,誰敢不要命地動鳴棲?
司命:“因此事神族隕了一位神,天帝也無法徇私,判罰你受雷刑九道。”
鳴棲不聽:“罰就罰”
“待我把成桓滅了,自然會來受刑!”
鳴棲忍無可忍,掙脫司命的束縛。
司命嚎得肝腸寸斷,生怕這位小祖宗一激動,壞了大事。
他顧不得其他,只記得自己一定要攔住她的使命,吼道:“這件事還有轉圜的余地!”
“止陽君這等情況,按照常理的確再也沒有辦法,可如果有人愿意為止陽君造一個劫,并以身入局,親自幫他歷經劫數,便可以有機會一點一點重修神格。”
聞所未聞!
鳴棲腳步頓住,終于從如此沉重的打擊中短暫地清醒過來,扭頭看司命,不敢置信,連聲音都在顫抖,“真的?”
“這…”
司命心虛地直擦汗,音量越來越小。
“雖然重修神格這件事從來沒有人試過,且成功的機會渺茫,但終究不失為一個辦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幫他了。”
長劍消散無形,墜落成了無數細碎的星芒。
天盡頭無邊無際,響起了凄厲的悲鳴,鳴棲的心逐漸地沉了下去。
“他救我一命,我欠他的,自當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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