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轉睛看著許,溫蕎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兩年前,她看見她和周京延在一個包房里,她都能夠不崩潰,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溫蕎眼中的好奇,許也這樣看著她了。
眼神淡淡的。
盯著溫蕎好奇的臉看了一會,許說:“忍著忍著就習慣了。”
怎么做到?
把自己憋出病就能做到了,就能當做習慣了。
只是那樣的經歷,她再也不想去經歷。
“……”
許的回答,溫蕎這才想起來她假死離開前的不久,抑郁癥軀體化了。
看著許的淡定,一時之間,溫蕎對她竟還有些同情。
溫蕎看著她不說話,許淡定道:“我先出去了。”
然而,她剛剛從洗手間出去,溫蕎也出來了。
兩人正準備和大家匯合時,不巧又碰到周京延。
三人相遇,周京延看到許,腳步下意識頓住,注意力一下就落在許身上。
去路被擋住,許的步子也停了下來。
看周京延一直在看她,許微微朝他點了一下頭,以示回應。
這時,周京延則是找話題問:“東升的實驗室地址確認了嗎?”
周京延地問話,許不疾不徐地回他:“選址已經確定,其他的事宜還在商談中。”
周京延:“有什么需要幫忙,可以跟我說。”
盡管在和梁心語接觸,但周京延的心并不在那邊,他放不下的還是許。
周京延的客氣,許正準備開口和他說什么的時候,周京延兜里的手機響了。
把手機從兜里拿出來,是梁心語打過來的電話。
抬眸看了一眼許,周京延經過短暫的思考,最后還是當著許的面兒把電話接通了。
手機放在耳邊,他聲音很輕很柔地說:“有什么事嗎?”
電話那頭,女孩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京延,你們今天的新聞采訪,我看到樣本了,正在寫新聞稿,京延你真上鏡,真帥。”
梁心語是學播音的,進修回來后直接進電臺了。
女孩的夸贊,周京延淡淡一笑:“謝謝。”
那一頭,梁心語又說道:“京延,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飯。”
側身對著許和溫蕎,周京延余光看了許一眼,開口說道:“今天在忙,改天吧。”
許希望他放下過去,希望他有新的生活,周京延便當著她的面,把戲演得很足。
也許,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聽著周京延說改天,梁心語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回著他道:“行,那我等你有時間約我哦。”
說罷,兩人這才把電話掛斷。
許旁邊,溫蕎看著周京延這通電話,臉色早就變了好幾次。
但是,轉臉去看許的時候,只見許壓根就沒當回事,她在和旁邊走過來的賈一明說話。
看著眼前的兩人。
此時此刻,溫蕎可以很確定的是,周京延沒放下許,沒忘記許。
他答應家里人相親,是因為許拒絕他,因為拿許沒轍了。
他才換一條路走。
他也有可能已經自暴自棄,也許真的會和姓梁的在一起。
掛斷電話,周京延再次看向許的時候,看她完全沒有在意他剛才的那通電話,絲毫沒在意他和其他女人接觸。
一時之間,周京延心情復雜了。
一旁,溫蕎見周京延盯著許看了會,許還在和賈一明說話,還沒回過神,溫蕎才喊了許一聲,圓場道:“,京延還在這里。”
溫蕎提醒之后,許這才回過神,才看向兩人說道:“我和賈一明還有點事情要談,那我先和賈一明過去了。”
說著,許就和賈一明一起先走了。
至于周京延剛才的話,許全當沒聽見,完全沒有當回事。
許轉身的離開,周京延轉臉就看了過去。
這時,溫蕎則是看著周京延說道:“京延,你這是何必呢?明明還沒有放下,又何必在她跟前演這些,你這招對不管用的。”
本來是不想說周京延的,但還是沒忍住說了兩句。
至少這樣一來,可以讓他和姓梁的把關系劃清楚。
那最后,還只是她和許的戰場,只有她倆在較量,不會再有其他人。
溫蕎的何必,周京延淡然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轉身就走了。
媒體拍攝結束,大家便搭乘車輛回了市中心。
陸硯舟安排了午宴。
吃完飯,三家公司的領導,以及項目負責人便前往政府會議廳進行開會,下午的會議才真正的項目會議,溫蕎他們幾個參觀學習的公司都打道回府,不予參與了。
會議室里,大家就項目工作討論得十分激烈。
許雖然發的比較少,但每次都是一針見血,觀點獨到,技術含量又很高。
她的旁邊,葉韶光每次看向她的時候,眼神都極其欣慰,極其自豪。
斜對面,許每次開口講話的時候,周京延也是全神貫注地在關注,眼睛就跟長在許身上似的。
溫蕎說得對,他根本就沒有放下許。
目不轉睛看著許,周京延不由得想起兩年前,她初進星辰的時候,兩家公司合作上有往來。
那時候,他和許的關系還沒有到冰點,他甚至當眾炫耀過她是他老婆。
許那時候給過他很多機會,但他都沒有珍惜,他都錯過了。
直到下午六點鐘,會議結束,許和賈一明,還有老韓都是項目重要負責人。
時隔兩年半,三人再次打同臺,再次合作了。
只是這個項目,周京延本來是拿來討好許的,可萬萬沒有想到項目開始了,他和許卻再也回不去了。
各自都開始了新的生活。
……
晚上。
武放給大家安排了招待宴,飯桌上的時候,三家又簽訂了一份補充協議。
對于這個合作,大家都極其認真。
九點多,晚宴散場,除了幾個女生,其他人都喝了酒。
酒店門口,代駕過來的時候,他們人多,司機還是不夠用。
武放把大家都安排了之后,最后只剩下周京延和另外一位領導。
武放見狀,為難看向許說:“許總,周總今晚喝了不少,麻煩你送周總回去一下呢,要不然讓你送魏老有點不合適。”
今晚一桌人,只有許和其他兩個女生沒喝酒,其他兩人則是已經被武放安排著先當司機離開了。
夜風輕輕吹過,許看著在車輛后座醉得不省人事的周京延,她輕輕點了點頭說:“行,車鑰匙給我吧。”
讓她送魏老,確實不太合適。
但眼下只剩下她一人,她刻意不送周京延,也不太說得過去。
所以,只好答應了。
武放聽著許的話,連忙把車鑰匙遞給了許。
許接過車鑰匙,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室,打開車門就彎腰上車了。
緊接著,把自己的包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她啟動車輛便送周京延回去了。
雙手握著方向盤,許從內飾鏡看了周京延一眼問:“是送你回老宅,還是回哪里?”
聽著許的聲音傳來,周京延溫聲開口:“回國際城。”
周京延口中的國際城,是他后來住的一套大平層。
聽著周京延的回應,許平靜地開著車子,沒再開口說話。
車輛后座,周京延聽著許那聲問話之后,他的眼睛就沒再合上了。
帶著些醉意和疲勞靠在椅子上,他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許。
還以為以后再也不能跟她單獨相處。
靜靜看著許的側臉,看她開著車送自己回去,周京延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淺笑。
人真是犯賤,偏偏等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車子一直在往前行駛,周京延的眼神一刻都未從許身上挪開,一直在看許。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公寓樓下。
許打開車門下了車之后,又來到周京延那邊,替他打開車門,彎著腰問他:“能下車嗎?能自己回去嗎?”
抬頭看向許,看她近在咫尺,周京延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抬起右手輕輕撫在她臉上。
周京延的手掌很大,很溫熱。
他突然的動作,許臉色一沉,怔住了。
沒想到他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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