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是不忍心的吧。”
“不希望用這些東西牽制我們,所-->>以并未說出口。”
他抬起眼簾,朝著晏臨雪很輕地笑起來。
“但,我們又怎能讓她帶著遺憾睡去?”
“我自愿枷鎖纏身,自愿讓偌大的云華宗成為我的囚籠。”
晏臨雪被他平和的目光燙了一下,慌忙低下頭。
難怪。
難怪幾個人全都在云華宗,就連向來喜怒無常的寂離,都把自己的洞府遷到距離云華宗很近的地方。
竟然是因為她嗎?
晏臨雪說不出到底什么感受。
整顆心都被填得滿滿當當。
溫硯辭呢喃似的開口:“你說……她知道之后,會開心嗎?”
晏臨雪總覺得他的話意有所指。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溫硯辭看穿了自己的偽裝。
然而,男人的淚在下一瞬就滴落下來。
他慌忙扭過頭,用另一只手拭淚。收拾妥當,才轉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
“抱歉,我失態了。”
晏臨雪的心像是被重重錘了一下。
話不由自主從口中說出:“會的,她一定會開心的。”
“但……她應該也會心疼吧?”
心疼他們明明天之驕子,站在修真界最頂端,卻只能被困在云華宗,日日消沉下去。
溫硯辭聽到這話,輕輕點頭。
“謝謝你愿意回答,我很喜歡這個答案。”
心底有隱秘的陰暗滋生——
師妹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心軟。
她看不得他消沉,更看不得他難過。
可,她為何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和他相認呢?
是他做錯了什么嗎,還是說,她真的厭倦了自己,寧愿和其他幾個人廝混在一起,也不肯同他在一起?
溫硯辭心底涌起無邊的酸澀。
如果……他愿意和寂離他們一樣,放下所有羞恥心來侍奉她,她會不會回心轉意?
他心中百轉千回,表面上依舊掛著溫和。
“萬幸,邪修的陣法沒對你們造成傷害。”
“但根據脈象所示,你這些日子吃的靈果,還有一些儲存在丹田,沒能完全吸收。”
他望著她,像是在仰望自己的月亮。
“我可以幫你。”
晏臨雪雖然很心動,但生怕溫硯辭和鳳燼一樣,通過靈氣的勾纏認出她。
雖說……現在已經有三個認出她來,但他們互相之間是不知道的。
只要都認為自己是唯一一個知道的,她就還能再茍一茍。
但溫硯辭不一樣。
他能告訴所有人她還活著,就一定能在幾個人面前直接揭穿她的身份。
這不是現在只有筑基期的她能應付的問題。
所以她收回手,笑著搖頭。
“掌門操勞宗門和邪修的事已經夠辛苦了,怎好再勞煩您。”
“弟子回去后仔細些修煉就可以了。”
回去也可以找謝清弦。
反正是自己名義上的師尊,讓他出點力天經地義。
少女就這么走了,連帶著營帳內的香氣都一并帶走。
溫硯辭還保持著手臂抬起的姿態,怔愣地看著營帳的門簾。
她……就這么對自己避之不及嗎?
還是說,她想去找別人?
溫硯辭起身,掀開門簾的一角,就看到晏臨雪越過幾個營帳,鉆進了最旁側的營帳內。
那里,是謝清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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