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說,想要一顆星辰,我給你摘來了。可惜,還沒來得及送出去,你就……消失在我面前。”
“如果你還活著,那該有多好。”
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哽咽。
晏臨雪怔愣了許久,沒再將星辰扔出去。
虛影飄到她面前,卻無法真正觸碰她。
“我好想你。”
“活著的每一刻,都是對我的懲罰。懲罰我沒能救下你,沒能和往常一樣猜中你的心思……”
“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嗓音低啞,如泣如訴。
晏臨雪第一次直面溫硯辭這樣的情緒,又見虛影中男人落淚,脆弱孤單。
她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生出幾分痛楚。
她仰起頭,朝著虛影笑。
“師兄,你能活著就很好。”
“從前都是你們救我,所以那次換我來救你們。”
她從沒后悔過。
不管重來多少遍,她依舊選擇犧牲自己。
虛影不再說話,朝她張開手臂,輕輕攬她入懷,而后徹底消散。
晏臨雪獨自站在高高的冰階上,許久沒有回神。
而在圣墟峰主峰的庭院內,溫硯辭眼眸微濕。
他恍惚中醒過來,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夢中,他重新擁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有淚悄然滑落臉頰,幾縷柔順的黑發落在他俊秀溫和的臉上,在墨發遮掩下,隱約可見他通紅的耳廓。
他……
溫硯辭眼底溫和盡數消失,只剩下混沌陰郁的渴求。
然后又掙扎著恢復溫和,最終歸于黑暗。
溫硯辭這幾日無數次問自己,他的雪兒還活著,為什么不來找他?
難道真如他五百年前所想的一樣,她徹底厭倦了他,所以連死都不肯和他一起嗎?
一遍遍的問話沒有答案,留給他的只有無盡痛楚。
總不能……是去找其他人了吧?
溫硯辭只要想到這個可能性,心口就疼的厲害。
他捧在掌心里的雪兒、他用心血澆灌出的獨一無二的花朵、他的……
會被寂離引誘走嗎,還是被鳳燼搶走,亦或者……被玄冥故作可憐的神態欺騙,再次將他抱進懷里?
他長睫不斷顫抖著,心底最后一根枷鎖也徹底破碎。
如果他們都可以,為何他不行?
他是她的師兄,但不能僅僅只是師兄。
他想要更多。
溫硯辭終于不再和從前一樣,只等師妹來找他。
他從貼身的芥子袋中取出精致的帕子,和一件柔軟的紗衣。
這是雪兒用過的、穿過的,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他要以此為引,先所有人一步找到他的師妹。
他不允許別人比他更早找到她,更不允許她去接觸別人。
指尖血飄浮在半空,輕輕暈開幾絲漣漪,眼前浮現出朦朧的畫面。
在畫面清晰的瞬間——
“啪!”
清脆的響聲傳來,畫面分崩離析。
玄冥似笑非笑收起手,眼底帶著挑釁:“溫硯辭,你不是師姐最正直的好師兄嗎?”
“怎么連她沐浴后貼身穿著的紗衣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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