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薛紅鋼和兩位老兵倒吸一口涼氣。
三人雖然對汽車維修不精通,但也聽汽修班的兄弟們說過類似的狀況。
這個問題可比火花塞積碳嚴重多了!
如果剛才王衛國只是清理了火花塞就發動,這根線很可能在車輛顛簸中徹底斷開,到時候車子還是得趴窩,而且問題會更難找。
“找到了病根就好辦。”
王衛國神色不變,他放下手里的火花塞,對幫忙拿工具的老兵說道。
“同志,麻煩把工具包里的那卷絕緣膠布和備用銅線給我。”
“好,好!”
老兵趕忙翻找出來遞過去。
王衛國接過東西,動作依舊麻利。
他先用小刀利落地剝開老化膠皮,露出里面脆弱的銅線,然后從備用線卷上截下一小段,熟練地將新的銅線與舊線芯絞合在一起,每一個纏繞都均勻而緊密。
他的手指穩定得像焊死在手腕上,絲毫沒有因為夜間的寒冷而顫抖。
連接好線芯后,他扯過黑色的絕緣膠布,仔仔細細地將接口處包裹了一層又一層,直到看上去比原來的線纜還要粗壯結實。
做完這一切,他才把清理調校好的火花塞擰回原位,接上高壓線,然后將拆下來的其他零件一一復原。
整個過程有條不紊,仿佛已經演練了千百遍。
車斗上的新兵們,包括趙建軍在內,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變成了麻木。
他們看著王衛國,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這哪里是農村青年,這分明就是從哪個大型修理廠請來的八級技工!
趙建軍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之前那些嘲諷的話,此刻就像一個個無形的巴掌,反復抽打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王衛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直起身子,對薛紅鋼露出一個輕松的微笑。
“我想這下應該是好了。”
薛紅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這就好了?”
“嗯,司機師傅你上去試試。”
司機三步并作兩步爬上駕駛室。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擰動鑰匙。
“嗡——”
沒有了之前那令人牙酸的“咔咔”聲,取而代的是一陣沉穩而有力的引擎轟鳴。
聲音順暢、干凈、充滿了力量,仿佛一頭沉睡的鋼鐵猛獸被徹底喚醒。
“好了!真好了!”
駕駛室里傳來司機師傅驚喜交加的大喊。
“好!干得漂亮!”
薛紅鋼跳下車,激動地走到王衛國面前,雙手用力拍著他的肩膀,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
“衛國,就你這手修車技術,到了部隊,那些開坦克的、開裝甲車的,絕對搶著要你!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車斗上的新兵們徹底傻眼了。
尼瑪,真修好了!
前后不過十幾分鐘,就把一輛連司機和老兵都束手無策的解放卡車給救活了!
“呵,一群傻叉。”
陳虎抱著胳膊,斜睨著趙建軍他們,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
“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怎么現在都啞巴了?知道什么叫真人不露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