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國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你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我要是贏了他,豈不是就成了你倆的大哥了?”
“嘿!”
周華有些被激起意氣,隨即又昂起下巴。
“你都沒贏我,倒是那小子狂得很。你就不想讓他見識見識,什么叫人外有人?!”
周華這是自己被許尚不知怎么算計一把,現在就要拉上王衛國這個幫手,來找回場子的想法。
他被許尚玩小花樣吃了虧,心里憋著一股勁,總想找個由頭證明自己能贏許尚。
而王衛國,就是他心里那個能贏許尚,但是跟自己真正平分秋色的人。
王衛國當然想去。
算起來,他也有好多年沒見過許尚了。
前世,這個總是把“老子天下第一”掛在嘴邊的兄弟,還沒到六十歲就因病去世了。
王衛國去參加他的葬禮時,看著黑白照片上那張依舊桀驁不馴的臉,心里堵得難受。
如今能再見到活生生的他,哪怕是去看他那副欠揍的囂張模樣,王衛國也覺得是種奢侈的幸福。
“走,去看看。”
王衛國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并肩走在軍區大院里,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熟悉的一排排營房,寬闊的訓練場,還有遠處傳來的嘹亮的口號聲,都讓王衛國感到一陣親切的恍惚。
他們直奔許尚所在的連隊,卻撲了個空。找人一打聽,連里的戰士指了指衛生院的方向,表情有些古怪。
“許連長啊……他病了,在衛生院住著呢。”
病了?
王衛國心里咯噔一下,前世的陰影瞬間籠罩上來。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周華在旁邊嘀咕。
“不能吧?那家伙身體壯得跟牛一樣,怎么會病了?肯定是裝病偷懶!”
兩人懷著截然不同的心情,匆匆趕到了衛生院。
一進門,一股淡淡的來蘇水味鉆入鼻腔。
他們跟護士打聽了許尚的病房,輕手輕腳地摸了過去。
病房的門虛掩著,里面傳來一個男人刻意壓低、卻又充滿戲劇性腔調的聲音。
“小慧,你別不理我啊。你看,為了能多看你幾眼,我都‘病’成這樣了。茶不思飯不想,晚上睡不著,一閉上眼,全是你穿著白大褂的樣子……”
王衛國和周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三個字:沒好事。
兩人悄悄湊到門縫邊,像兩個做賊的小探子,往里窺探。
只見病房里,許尚穿著一身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正半倚在病床上。
手里還捧著個蘋果,一臉深情地看著面前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姑娘。
那姑娘約莫二十出頭,梳著兩條烏黑的麻花辮,五官清秀,眉眼間卻透著一股子干練和英氣。她就是蘇慧。
此刻,蘇慧正拿著一個記錄本,對許尚的“深情告白”充耳不聞,只是低頭寫著什么,語氣平淡無波。
“許連長,體溫正常,血壓正常。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去查下一個病房了。”
“別啊!”
許尚急了,一把將蘋果塞回床頭柜,作西子捧心狀。
“我這兒,我這兒有事!”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
“它疼,疼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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