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門前,火光沖天,將半個云安城的天空都映成了詭異的橘紅色。
三千禁軍如鐵鑄的雕塑,將整座府邸圍得水泄不通,冰冷的鐵甲反射著火光,肅殺之氣凝如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不!你們不能進去!這是兵馬司副指揮使的府邸!你們憑什么!”
王德發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困獸,披頭散發,一身常服在奔跑中早已凌亂不堪,他張開雙臂,徒勞地擋在府門前,沖著為首那名面容冷峻的將軍嘶吼。
那將軍端坐于高頭大馬之上,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他甚至沒有低頭看王德發一眼,只是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王德發,我等奉陛下圣諭,前來拿你,你若再敢阻攔,便是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圣諭?!”
王德發如遭雷擊,雙腿一軟,險些再次癱倒。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究竟是為什么?
就算蘇輕雪背景通天,可也不至于能直接請來圣旨,調動皇城禁軍啊!
這根本不合常理!
“將軍!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有人誣陷!我王德發對大乾忠心耿耿,天日可表啊!”他涕泗橫流,苦苦哀求。
領頭將軍終于舍得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眼神里沒有半分同情,只有徹骨的冰冷。
“有沒有誣陷,搜了便知。”
他揮了揮手。
“搜!”
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禁軍甲士便越過王德發,轟然沖入王府之中。
霎時間,府內響起一片器物破碎之聲,夾雜著女眷和下人們驚恐的尖叫。
王德發的心,在滴血。
他完了。
無論搜不搜得出東西,他都完了。
皇城禁軍入府,這本身就是一種無法挽回的敗局。
他被禁軍押著,踉踉蹌蹌地跟在后面,看著自己經營半生的家業被人肆意踐踏,眼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
“將軍!地窖有異!”
忽然,一名校尉從后院快步奔來,神情嚴肅。
王德發的心猛地一揪!
地窖?
那里面除了些陳年老酒和雜物,還能有什么?
領頭將軍眼神一凜,大步流星地朝著地窖方向走去。
陰暗潮濕的地窖被火把照得通明,一股霉味和酒氣混合的味道撲面而來。
幾名士兵正圍著一個角落,那里堆放著一些破舊的草席和空酒壇。
“搬開!”將軍下令。
士兵們立刻動手,將雜物一一挪開。
很快,一個被木板和泥土刻意遮掩過的痕跡暴露了出來。
王德發看到那痕跡,瞳孔驟然收縮!
他記得很清楚,這個角落他前幾日才看過,絕沒有這般模樣!
有人來過!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鉆入他的腦海,讓他渾身冰冷。
“挖開!”
隨著將軍一聲令下,士兵們用手中的長戟三兩下就撬開了松動的泥土和木板,露出了下面藏著的五個大木箱。
“咔嚓!”
一名士兵用刀鞘猛地一撬,其中一個箱子的鎖扣應聲而斷,箱蓋被掀開。
嗡!
火光照耀下,一抹森然的寒光瞬間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只見箱子內,一套嶄新的玄鐵甲胄正靜靜地躺在那里,甲片上細密的紋路和冰冷的金屬光澤,無聲地訴說著它的不凡。
緊接著,其余四個箱子也被相繼打開。
五副甲胄!
整整五副制式精良、足以裝備一支親衛小隊的鐵甲!
“轟!”
王德發腦子里像是炸開了一萬個響雷,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不……這不是我的!”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