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柳承業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大堂里,王神醫等一眾大夫也都沒有離開。
他們一個個唉聲嘆氣,臉上寫滿了不忍和鄙夷。
“唉,柳老爺這次是真的被絕望沖昏了頭腦。”
“那黃口小兒進去這么久,怕是柳小姐已經……唉!”
“胡鬧!簡直是胡鬧!破壞了我們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這下好了,神仙難救!”
王神醫更是滿臉痛惜,已經準備好等會兒進去,如何措辭來安慰這位可憐的父親了。
就在這時。
“吱呀——”
那扇緊閉的房門,開了。
葉玄面色平淡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王神醫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痛心疾首道:“年輕人!你……你把柳小姐怎么樣了?她……她是不是已經……”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猛地愣住了。
一股暖意。
一股帶著生命氣息的暖意,正從那門縫中緩緩流淌而出。
這……這怎么可能?!
剛才那房間,分明是如同九幽冰窟一般啊!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柳承業已經瘋了一樣沖進了房間。
下一秒。
“啊——!”
一聲狂喜到極致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從房間里傳了出來!
緊接著,是柳承業語無倫次的哭嚎聲。
“雪兒!我的雪兒!你的臉……你的臉有顏色了!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神醫!神醫啊!”
轟!
這幾句話,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在了大堂里每一個大夫的頭頂!
他們全都傻了。
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臉上寫滿了無盡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活了?
那個被他們所有人宣判了死刑的柳小姐,活了?
被那個毛頭小子,救活了?
這……這是幻覺嗎?!
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柳承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一把抓住葉玄的手,二話不說,就要跪下!
“先生!您就是我柳家的再生父母!請受我一拜!”
葉玄眉頭微皺,手臂輕輕一托,一股巧勁發出,讓柳承業怎么也跪不下去。
“柳老爺不必如此。”葉玄淡淡道,“令嬡的命,只是暫時保住了。”
柳承業激動得滿臉漲紅,語無倫次:“保住了!保住了就好!先生,您說,還需要什么!只要我柳承業能辦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寒毒已傷及根本,非一日之功可以痊愈。”
葉玄的目光掃過那些呆若木雞的大夫,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之后每日,我都需要為她施針一次,連續七日,方可驅除大部分寒毒。之后再以湯藥溫養,一月之后,或可痊愈。”
“所以,這段時日,怕是要在貴府叨擾幾日了。”
“叨擾?先生說的是哪里話!”
柳承業喜出望外,“您能住下,是我柳家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我這就讓人給您準備最好的客房!不!就把我那座臨湖別院給先生住!”
他說著,又匆匆跑回房間,看著床上呼吸平穩、面色紅潤的女兒,這位鐵打的漢子,眼淚止不住地流下,親自拿起毛巾,用熱水為女兒擦拭著臉上滲出的黑色污漬。
葉玄轉身,走下臺階,來到了那群大夫面前。
此刻,這二三十名云安城名醫,看著葉玄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沒有了輕視,沒有了鄙夷。
只剩下敬畏、震撼,以及深深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