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瀾側頭看她,這位夫人面容溫婉,從始至終,是唯一一個沒有跟著眾人起哄嘲笑自己的人。
她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回道:“沒有,今日是第一次見。”
“那就小心點。”貴夫人說,“嵇夫人這個人,不好對付。”
她頓了頓,又道:“你應該認識我,我是紀淮深的長姐,紀婉清。”
沈知瀾愣了愣,隨即猛地想了起來。
大學時,她和紀淮深一起跑課題項目,曾經在實驗室里,見過他那位正在讀研的姐姐一面。
算下來,快二十年沒見了。
她一時竟沒能認出來。
她也知道,紀淮深只有一個姐姐,早年就嫁入了夏家。
“夏夫人。”沈知瀾忙打了聲招呼。
紀婉清朝她點了點頭,又小聲叮囑道:“嵇夫人這人,最喜歡別人順著她。下次若還有這種場合,插花也好,別的也罷,千萬別比她做得好。”
“夏夫人!”前面有人回頭喊了一聲。
紀婉清應了一聲,對沈知瀾說:“我先過去了,你自己多注意。”
說完,她便快步跟了上去。
沈知瀾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劃過一絲暖流,也加快了腳步。
穿過郁郁蔥蔥的小路,眼前忽然豁然開朗。
一處仿古的曲水流觴之地,溪水潺潺,環繞著一張長長的矮幾。
桌上升騰著裊裊的霧氣,溪流中漂浮著一個個精致的木托,上面放著造型可愛的糕點。
一位穿著茶服的專業茶藝師,正在展示著點茶的技藝。
不遠處,還有一位古典美人抱著琵琶,輕攏慢捻,彈奏著雅致的曲調。
整個環境清幽舒適到了極點,可沈知瀾的神經卻繃得更緊了。
茶湯被送到面前,她也只是舉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溪流里的糕點,更是一塊沒碰。
整個下午,除了她,在座的每一位夫人都笑晏晏,聊得熱火朝天。
她們聊的話題,從內閣的最新動向,到某個區的區長人選,全是沈知瀾完全插不進嘴的政治圈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