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為自己的夫君，為身后那數萬袍澤，爭取到哪怕一息的時間，她便死而無憾！
“不自量力！”
楚風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他承認，這個女人的意志，確實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任何意志，都是可笑的徒勞！
他手中的歸墟劍，黑芒大盛，那股吞噬一切的詭異劍意，再次迎向了那只撲面而來的浴火鳳凰！
然而，就在兩股力量，即將再次碰撞的瞬間！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地，從楚風的身后，那片圍困著李軒的廢墟之中，轟然炸響！
一股狂暴到極致的金色氣浪，如同決堤的洪水，沖天而起！
無數正在圍攻李軒的宋王軍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身體便被那金色的氣浪，瞬間，撕成了漫天血霧！
整個包圍圈，竟被硬生生地，炸開了一個直徑超過十丈的恐怖缺口！
煙塵彌漫，碎石穿空！
一道渾身浴血，卻依舊挺拔如槍的身影，手持一柄金色的長劍，緩緩地，從那煙塵之中，走了出來。
他的步伐不快，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之上！
那雙滿是通紅之色的眸子里，燃燒著足以焚盡天地的怒火！
正是，李軒！
“二哥。”
李軒的目光，越過混亂的戰場，落在了遠處，那個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瑟瑟發抖的宋王李湛身上。
他的聲音，平靜得令人心悸。
“你的死期到了。”
話音未落，他的人，已經化作一道金色的閃電，朝著李湛的方向，暴射而去！
“保護王爺！”
宋王李湛身邊的親衛們，雖然也怕得要死，但軍令如山，只能硬著頭皮，舉起兵器，組成人墻，擋在了李湛的身前。
然而，他們面對的，不是別人
正是殺氣沖天的李軒！
“擋我者，死！”
李軒發出一聲怒吼！
他手中的龍吟劍，根本沒有用任何招式，只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一劍橫掃！
一道半月形的，璀璨的金色劍氣，脫劍而出，瞬間，暴漲至百丈！
“噗嗤！噗嗤！噗嗤！”
那道由數百名精銳組成的，堅固的人墻，在那霸道絕倫的劍氣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
無論是人，是馬，還是他們手中的兵器，盾牌，都在接觸到劍氣的瞬間，被攔腰斬斷！
鮮血，如同噴泉般，沖天而起！
一劍之威，竟至于斯！
李湛身邊的最后一道防線，就這么，被李軒用最蠻不講理的方式，給硬生生地，撕碎了！
李湛的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他想逃，卻發現自己的雙腿，早已被嚇得，不聽使喚！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
而另一邊，正準備對蕭凝霜下殺手的楚風，在看到李軒脫困的瞬間，臉色也是劇變！
他怎么也想不到，李軒在經歷了如此慘烈的巷戰，內力消耗巨大的情況下，竟然還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他想去阻止李軒擊殺李湛。
因為，李湛是他用來牽制大周內部，最重要的一顆棋子！李湛若是死了，他所有的計劃，都將受到巨大的影響！
可是，他剛一動！
那道本該已經力竭的，血色的鳳凰劍光，竟是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是蕭凝霜！
她竟是拼著重傷，也要將他，死死地，拖在這里！
“你的對手，是我！”
蕭凝霜的嘴角，掛著一絲凄美的笑容，那雙清冷的眸子里，充滿了決絕！
“找死！”
楚風勃然大怒，歸墟劍帶起一片漆黑的劍幕，再次，與蕭凝霜戰在了一起！
戰場之上，瞬間，形成了兩個涇渭分明的戰圈！
一邊，是李軒對宋王李湛，那毫無懸念的單方面的屠殺！
另一邊則是蕭凝霜，以命搏命死死拖住南楚秦王楚風的悲壯之戰！
“李軒！你不能殺我！我是你二哥！我們是親兄弟啊！”
李湛看著近在咫尺的李軒，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嚎。
“二哥？”
李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然的笑容。
“你勾結外敵，屠戮同胞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你弟弟？”
“你與楚風聯手，將我圍困在這柳城，想置我于死地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是親兄弟？”
李軒的聲音，冰冷刺骨！
他手中的龍吟劍，高高舉起！
沒有絲毫的猶豫！
然而，就在他即將一劍斬下，了結李湛性命的瞬間！
一道倩影，卻猛地，從他的身后，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夫君！不要！”
是蕭凝霜！
她竟是在逼退楚風的間隙，強行沖了過來！
“凝霜？你……”
李軒一愣。
“夫君！”蕭凝霜的臉上，滿是淚水，她拼命地搖頭，“他……他雖然該死，但他，終究是你的哥哥，是父皇的兒子！”
“你若是殺了他，便是坐實了‘弒兄’的罪名！到時候，父皇，便有了，最名正順的理由，來對付你！來對付我們慕容家！”
“夫君，為了我，為了母后，為了整個慕容家，求求你，留他一條狗命吧！”
她明白，殺一個李湛，固然解恨。
但那卻是最愚蠢的做法！
李湛活著，他就是大周的叛逆，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國賊！
李軒殺他，是清理門戶，是替天行道！
但這只是江湖道義！
在皇權面前，在那個多疑猜忌的皇帝面前，李軒“弒兄”的舉動，只會被無限放大，成為他最大的罪證！
李軒看著懷中，哭得梨花帶雨的妻子，又看了看地上，那個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狼狽不堪的李湛。
他心中的滔天殺意，終于，緩緩地，平復了下去。
凝霜說得對。
他不能，因為一時的憤怒，而將自己將所有在乎他的人，都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滾！”
李軒一腳，將李湛踹飛了出去。
隨即，他不再看李湛一眼，轉身將蕭凝霜，緊緊地擁入懷中。
他看著遠處，那個臉色陰沉，正與慕容熙等人纏斗的楚風，眼中，重新燃起了，冰冷的戰意！
“凝霜，我們夫妻二人！”
“一起殺了這楚賊！！”
話音落下，他與蕭凝霜，對視一眼，竟是同時化作兩道流光！
一金一紅！
一龍一鳳！
朝著那戰場的最中心，楚風所在的位置，悍然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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