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您的生辰也快到了嘛,您給我送了那么貴重的生辰禮,我不知道要給您回什么禮才好了。”
太子的生辰在三月二十。
不過相較于皇帝的萬壽節,皇后的千秋節,太子的生辰是不能大辦的。
會涉及到僭越的問題。
也有父母在不過壽這層意思。
尤其太子的生辰一過,過半月就是裴皇后的生辰,如此太子便更不能大辦了。
到時候只會在東宮以家宴的名義,請宣王他們這些皇子公主來吃一頓席。
說起來,上輩子檻兒和慶昭帝的千秋節、萬壽節便只隔了一個月不到。
所幸慶昭帝奉行節儉,兩場宴隔得時間-->>不長禮部和鴻臚寺準備起來倒也省心。
“不必費心,按規矩即可。”
駱峋對自己的生辰沒多上心,無所謂道。
檻兒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頗有些神秘莫測:“那我就看著準備了啊。”
“嗯。”
三月十六。
檻兒出月子了,莫院判來替她把了脈,確定宋良娣的身子恢復得相當好。
等莫院判走后,隨行的袁寶向檻兒轉述了一個消息,那便是莫院判家中年近八十的母親兩月前離世。
莫院判要回老家丁憂。
本朝注重孝道,尤為注重母喪,所以莫院判滿打滿算要為母服喪三年。
之后檻兒和曜哥兒的日常請平安脈和看診,便由另一個副院判接替。
太子的身體一直是莫院判在照看,莫院判此去太子便賜下了一筆不小的奠儀。
像是銀錢、素綾緞、祭米祭酒什么的,另派了人把東西隨著莫院判送過去。
檻兒從診出喜脈到生產,母子倆也是莫院判在看顧,她便和太子商量之后也給莫院判賜了幾樣奠儀。
等小福子把東西送去了元淳宮,檻兒靜坐片刻讓人把瑛姑姑叫來了臥房。
瑛姑姑因著之前孔喜德那事被象征性罰到外院伺候,檻兒后來讓她去管后罩房了,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
檻兒有事多數時候還是會找瑛姑姑。
“姑姑,你平時會頭暈目眩嗎?”等瑛姑姑來了,檻兒讓她坐,跟著問道。
瑛姑姑不明所以。
但還是認真想了一下道:“蹲久了會頭暈,眼睛發花,早上起猛了也會。”
檻兒一愣。
隨即一把握住瑛姑姑的手,著急道:“這事我都不知道,姑姑你怎么不早說呢?你這樣多久了?嚴重嗎?”
她原是想請瑛姑姑裝一場病的,打算兩人商量個什么章程出來,結果沒想到瑛姑姑竟真有這么個病!
檻兒一下子就想到了上輩子的幾年后,瑛姑姑被一場嚴重風寒奪去性命的事。
“真的是,跟你一起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有眩暈的毛病,不行,得趕緊治。”
瑛姑姑只當檻兒是純粹關心她的身子才這般著急的,忙笑著將人按住。
“主子別急,奴婢這不是什么大毛病,之前去安樂堂請醫婆看過,就是氣血不足導致的,真不算事兒。”
檻兒:“不能這么想,很多大毛病就是小毛病日積月累的,姑姑你快跟我說清楚,能盡早治就盡早治。”
瑛姑姑心里熨帖,于是也沒瞞著。
在她看來真算不上什么事兒,就是大概二十多的時候吧,氣血不足外加活計繁重,就落了這么個毛病。
蹲久了起來頭暈眼花,早上起床也得先緩緩再起,挨不了一點兒餓。
檻兒聽完,一口氣半松不松的。
沉思了小會兒。
她道:“姑姑,今晚我會請示殿下,讓殿下同意你去太醫院找醫官看診。
咱們盡早把這病給治好,不過治病的同時可能還需得姑姑幫我辦一件事。”
“您說。”
檻兒湊到她耳邊:“你讓醫官替你調理調理身子,期間你去拿藥時留意留意一位帶嶺南口音的秦守淳醫吏。
“你找個合適的機會就以你的眩暈老毛病為由,裝作不經意地同他認識。
差不多四月中旬左右,不論你的眩暈有沒有好,你都要找個理由讓這位秦醫吏替你把把脈,讓他給你治。”
“換句話說就是,咱們要裝病……”
最后半句,檻兒的聲音壓得幾乎聽不見。
后宮的宮女一年到頭有個什么頭疼腦熱的,一般由安樂堂的醫婆藥婆治。
高階或是更高階的姑姑嬤嬤,則能在得到特許后去太醫院尋醫官治。
醫官主要便是給高階宮人和低階小貴人看診,醫吏則負責抓藥煎藥等活。
當然,治病原就存在一種“聽哪個大夫的藥,不聽哪個大夫的藥”這種說法。
即便一時半會兒沒能“治好”瑛姑姑的病,也不會連累到給她看診的醫官。
瑛姑姑聽得一頭霧水。
“可以是可以,但主子您這是要干啥?而且您什么時候認識這號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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