檻兒上午剛生產完時一覺睡了幾個時辰,期間沒需要人近前伺候什么。
所以太子陪她躺一兩個時辰沒什么,晚上兩人卻是不能再同榻了,不方便周嬤嬤她們夜里在檻兒跟前照顧。
因此看過兒子,小家伙被奶娘抱走之后,駱峋和檻兒說了幾句話便要回元淳宮。
不過今晚的太子似乎有點怪。
像是心情很不錯。
具體表現為他臨走前摸了摸檻兒的臉,什么也沒說,卻是一改慣有的肅然。
嘴角揚了揚,眼里也有笑。
當然平時太子偶爾也會笑。
只不過一般笑意很淺,往往轉瞬即逝,不認真留意有時候根本發現不了。
今兒卻是不同尋常。
檻兒問他笑什么。
他也不說。
撂下一句“安心歇息”便走了。
就說怪不怪吧。
霜云想要借對檻兒下手的方式來向太子妃報仇,這件事并沒有被傳開。
除了元淳宮前殿的宮人和典璽局的一部分人,東宮其他人都只知是太子妃身邊的管事嬤嬤和陪嫁丫鬟背主。
才致使小皇孫險些被害。
順國公府在后宮放人這件事,在元隆帝對其的處置圣旨下來之前也沒有傳開。
所以眾人只知太子妃是因著沒約束好娘家奴婢,才被陛下暫收了管家權。
而在順國公老夫人來過一趟之后,整個嘉榮堂似是徹底沉寂了下來。
偶有從嘉榮堂大門經過的宮人,能嗅到從正房飄散出來的淡淡青香味。
似是太子妃在開始禮佛。
但到底涉及謀害皇嗣的罪名。
大伙兒便跟早先金承徽那次一樣,不論明面還是私底下都對此事絕口不提。
所幸東宮有了第一個小主子這樣的大喜事,宮人們都得了一筆可觀的賞錢。
闔宮的喜悅倒是沖淡了這樁事帶來的沉悶,大伙兒開始為給小主子洗三做準備。
洗三宴不大辦,畢竟后面還有滿月。
到了洗三這日。
元隆帝和裴皇后又給孫子賜了賞,后宮妃嬪不論位份高低也都送來了禮。
洗三宴設在元淳宮西側的衍春堂,此處專用于東宮非嫡系子嗣舉辦各類宴席。
檻兒不便出席。
由瑛姑姑和銀竹跳珠乘坐暖轎,護送裹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小皇孫去衍春堂。
走完前面的儀式。
曜哥兒被抱到雕了蟠螭的銀盆前,褪去身上大紅的襁褓和夾襖、暖帽。
剩了一身銀線繡五毒的軟綾胎衣,好在殿內地龍燒得旺,倒是不覺得冷。
負責洗三的嬤嬤,其實也是女官。
女官拿云錦帕蘸了水按著額、手、腳、背胸的順序給小皇孫小心擦拭。
最后便是剃胎頭。
曜哥兒一頭濃密的胎發被剃得頭頂只剩了一塊兒銅錢大小的地方有頭發了。
但反正會長出來,曜哥兒根本不在意,全程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安靜地任由擺弄。
看得觀禮的一眾宗親唏噓不已,自是一番番好聽話不要錢地往外冒。
等到下午。
有關太子長子沉靜有儀、通解人意的傳便在宮里和各個宗親府上傳開了。
各親王和公主府也相繼收到了東宮報喜的帖子,眾人自又是一番心思各異不提。
得知兒子洗三宴上全程沒哭,檻兒也吃驚不小,抱著小家伙左看看右看看。
曜哥兒就等-->>著娘夸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