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她早年花癲之癥興致突起,一時貪歡讓大哥的書童破了身,她娘為替她遮掩叫人秘密處置了那書童的事!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當時是霜星、霜雪望的風。
知道這件事的除了她和那死了書童,明明就只有霜星霜雪、奶娘和她娘。
霜星、霜雪前年就死了。
奶娘不會害她,她娘更不會!
可為什么太子會知道這件事,他是從哪兒聽到的風聲,又是怎么查到的?!
為什么會有人證畫押?
為什么會有物證!
這事難道不該被她娘帶進棺材里嗎!
鄭明芷的腦海一片空白,翻看紙張的動作抖得厲害,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下一刻。
她手腕一翻,扯起紙猛地一撕!
再撕!
海順無聲地扯扯嘴角。
鄭明芷把堪稱供狀的東西撕了粉碎,色厲內荏地對太子強撐起一抹笑。
想說看吧,證據沒有了。
可當她看清男人眼底的古井不波,看到無動于衷的海順,鄭明芷終于意識到。
這人留有后手!
她的后背瞬時升起一股寒意。
駱峋起身,神情漠然地睨著她。
“孤先前說過不想廢你,看你這樣許是將不能與不想混為一談了,可謂病得不輕。
孤能有你的把柄也能有別人的,你盡可繼續挑戰孤的耐心,看孤何時廢了你。”
“另外……”
他往外行了幾步,在距離鄭明芷一丈外的位置停下,回頭再度看向她。
“孤許你好處不是補償你,不是在與你交換,是在全仁德之禮君子之風。”
“換之孤是要在這件事上占理,你自以為是之前,想想東宮誰做主。”
太子走了。
海順收起空函匣緊跟其后。
至于被撕碎一地的紙,誰撕的誰負責收拾。
鄭明芷靜靜立在屋中間。
也不知如是過去多久,她的呼吸陡然急促眼眶一片通紅,厲聲近乎尖叫。
“奶娘,奶娘——”
龐嬤嬤嚇了一跳,忙不迭跑進來。
守在院子里的宮人趕緊縮起脖子做鵪鶉狀,誰都沒敢往屋子里伸腦袋。
“這、這是……”
龐嬤嬤看著一地的碎紙,一頭霧水。
“收起來燒了!全燒了!”
鄭明芷極力想穩住心緒,奈何憤恨羞惱將她淹沒,致使她的聲音尖銳撕裂。
看這架勢,龐嬤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主子這是又跟太子鬧上了。
龐嬤嬤也沒敢看那些碎紙上寫的是什么,趕忙就親自收拾了起來。
鄭明芷跑回內室。
里面很快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龐嬤嬤燒完東西進屋,滿地狼藉,她不禁問:“究竟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鄭明芷駭得直抖,也氣得渾身直抖。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就為了讓那賤婢養孩子,他拿那事來威脅我!”
“太子妃居所陳設的器物有多少損壞,從太子妃的年俸里扣,出于何種情緒砸的,損壞的原因就寫什么。”
路上,駱峋吩咐道。
海順恭聲應下,隨即轉了個彎又聽自家爺道:“西六院哪個院子最好?”
“回主子,西六院就屬永煦院最佳,清晨請安不必多走一段路,朝向也極好。
院里的花草樹木跟那池子都有講究,且各個屋里的陳設都新換的沒滿一年。”
駱峋微微沉吟。
“那便永煦院,叫人把正房與西廂收拾出來,該添的添該換的換,再擇個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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