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檻兒手里的棋子都掉了。
穿越?將來世界?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古唐時期天竺僧人在《楞嚴經》中有云:世為遷流,界為方位,即時空也。
而發達,即草木萌發,舒展、興盛,或功成名就。
換之,發展勢頭強勁。
二者相結合,便是經濟發展勢頭強勁的時空。
再結合“將來”一詞,意思就是姜側妃是來自將來的一個經濟發達的時空。
就好比她死后重新回到自己年輕的時候,姜側妃是死后回到了距離她那個世界很久很久的以前,即他們這里嗎?
那他們這里原來的姜側妃,和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姜側妃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是這樣,倒是能解釋得通此前姜側妃一病之后為何性情大變,判若兩人了。
但,姜側妃為何會知道曜哥兒的事?
莫不是史書記載?
駱峋見檻兒一臉茫然懵懂疑惑不似作假,只當她是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畢竟,她才啟蒙不久。
如何能知道《楞嚴經》中所。
于是,他先對檻兒解釋起此話的意思。
檻兒充分代入,時而恍然大悟狀,時而蹙眉沉思狀,聽得相當認真。
等聽完,她假裝反應了片刻才問出了自己的猜測:“既是穿越,那咱們這里原來的姜側妃和她是同一個人嗎?”
駱峋就覺得小昭訓很聰明,能迅速理解穿越時空,能即刻察覺找準問題所在。
“不是。”
他放緩語調道。
“據她所,孤與你所處之世界乃一本書,孤、你、你身邊的宮人都為此書中人。”
檻兒脫口而出:“史書?”
駱峋:“為何會覺是史書?”
檻兒眨眨眼。
剛要按自己猜測的答,她忽然抿緊了唇。
駱峋:“嗯?”
檻兒捏緊手邊的棋子,聲音發沉:“如果不是史書,她如何能將時間都說得那般精準,元隆二十一年,二十五年……”
說著,她說不下去了。
緊抿著唇,垂下眼,“殿下恕罪,妾身……”
手被握住。
檻兒看到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掰開她的手,將她手中攥著的棋子取出來。
“過來。”
駱峋在她被棋子硌出印子的掌心撫了撫,遂將小幾拽開,示意檻兒坐到他身邊。
檻兒就坐過去了。
駱峋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環住她道:“不是史書,是小說,便是你日里看的話本。”
檻兒一怔:“話本?”
突然。
她想到了前陣子那些名字相當長的話本,其中就有和她一樣的重生類型和主人翁穿進話本故事的類型!
她就說姜側妃這事兒聽著怎么覺得這么耳熟,她剛剛竟一時沒想起這個!
等等。
仙芋居士……
“仙芋居士,編寫那些話本的人,是姜側妃?!”檻兒瞪大眼,難以置信地道。
駱峋:“嗯,是她。”
檻兒一難盡。
隨即就被逗笑了,無以對的笑。
上輩子她鮮少接觸話本。
許是其中有宣王插手,也就導致她一直不知道姜側妃在寫這樣式的話本。
這輩子她倒是看話本了。
豈料看得竟是姜側妃寫的!
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所以,跳珠之前所說的“上面有人”。
這個人就是宣王。
檻兒栽到太子肩頭,“妾身就說之前看的一些話本名兒怎么那樣,原是她寫的……”
說到一半。
檻兒抬頭問:“殿下信她說的這些嗎?”
這等荒誕不經之論,尋常人聽來或許多數都只當是此人在胡亂語。
但駱峋自小廣泛涉獵各類書籍,又常年習為君之道,聽過各地報上來的奇聞軼事。
且姜氏所還多與皇室有關。
所以此時聽檻兒問及,駱峋攬著她的肩頭,神色冷冽道:“寧可信其有。”
檻兒贊同。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她自身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么說來……
檻兒好像也有些明白上輩子的姜側妃看她們女眷時,眼里為何總帶著那么一絲倨傲不屑和高高在上了。
想來對方自詡從另一個經濟發達的地方來,便覺他們這里貧窮落后,面對她們這些女眷也覺更高人一等。
不對,為何是女眷?
莫非姜側妃那個世界的女子與他們這里的有何不同之處,或是比她們更厲害?
也不對。
一個地方不論人還是經濟,能發展強勁都是一代代人努力而來的結果。
但這么一來。
姜側妃便不應該是瞧不起她們才對……
想不透,檻兒懶得浪費時間,轉而問起太子:“殿下打算如何處置于她?”
既然姜側妃清楚上輩子曜哥兒的早夭時間,說明對方穿的這個話本,很大可能寫的便她上輩子發生的事。
如此,她還是別多問為好。
多必失。
就當她沒想到這一茬吧。
駱峋本就不打算將姜氏所事無巨細地告知她,見她沒追問,他便當沒想起這一茬。
至于姜氏說她是重生之人……
駱峋對上檻兒的視線,道:“你懷著身子,孤留她一命,姑且斷了她的妄之根。”
檻兒懂了。
看了他一小會兒,抱住他道:“有勞您了。”
駱峋的手摸到她小腹。
“你說過,此為孤與你的孩子。”
所以他不會只讓她這個娘操心。
而她是否為重生之人。
歸來是否為尋他報仇。
駱峋不知,也并不想當面逼問。
橫豎他們之間的緣分至今左不過三月有余,原就談不上多少信任與情愛。
現在這樣,挺好。
至于往后如何,循理而舉事即可。
“所以說這男人啊,都是寡情薄意的。
寵你的時候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給你摘下來,一旦寵愛到了頭,嘖嘖嘖……”
宣王府。
后宅,位于西南角落的靜思苑。
烈日當頭,包著鐵皮的院門厚重緊閉銹跡斑斑,門前臺階石縫中雜草叢生。
院中的青石地板因年久失修而裂開,三面低矮的屋子廊柱紅漆斑駁,瓦片灰蒙蒙的,墻角處大片曬干的青苔。
兩個粗使婆子和一個粗使丫頭坐在西廂房門口的長條凳上,搖著扇子嘮著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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