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太子。
馮嬤嬤進屋見主子笑得比花兒還燦爛,不禁調侃:“娘娘這是遇上什么好事兒了?若不奴婢也聽聽?”
馮嬤嬤是裴皇后的陪嫁丫鬟。
幾歲就在裴皇后跟前伺候了,主仆二人四十多年的情分不是旁人能比的。
太子那病目前除了他本人,也只有裴皇后,莫院判以及馮嬤嬤清楚了。
屋里只有她二人,裴皇后也沒瞞著,笑瞇瞇同馮嬤嬤耳語了一陣。
馮嬤嬤聽完捂著嘴,比裴皇后還激動。
不過,宋昭訓的胎還沒坐穩,至少也得等其他太醫也能號出脈來,才好往外說。
主仆倆就一起偷樂了會兒。
等心情終于平復下來,裴皇后笑嘆道:“到底是年紀到了,知道疼屋里人了。”
“娘娘說這話奴婢可得替殿下叫屈。”
馮嬤嬤笑彎了眼。
“旁人不知道,咱們還不清楚嗎?咱們殿下啊打小就知道疼人,只是這么多年沒遇上他想疼的人罷了。”
裴皇后想了想,覺得也是。
她和元隆帝都挺隨性的。
偏生了這么個小酸儒,和她這個當娘的也要動不動講規矩,行大禮。
但兒子只是話少臉冷,對他們一直都孝順,待手足亦是兄友弟恭,姊妹和睦。
想當初兒子雖與鄭家女沒有情分,但到底圣上已經賜了婚,兒子也是真有和鄭氏好好過日子的打算。
大婚當日的流程,婚房的布置,嘉榮堂大小事務,兒子都有親自過問。
甚至新娘子臥房里花瓶之類的小擺件,都是經他親自過目后定下的。
兒子同她說過。
說他有病在身,今后若形勢允許,他便只守著鄭氏一人過一輩子。
至于曹良媛幾個。
他日后想給她們補償,放她們歸家。
當時裴皇后就覺得兒子終歸還是太年輕,把后宅的事想得太過簡單。
結果怎么著?
讓她給猜中了。
小兩口新婚期間就鬧了矛盾。
到現在都還沒好。
也不知問題究竟出在哪,今兒個又打起架了。
裴皇后搖搖頭懶得去想兒子兒媳的糟心事,兀自琢磨起檻兒腹中的孩子來。
“也不知是兒是女,那小昭訓樣貌出眾,就是隨便長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
“哪有您這么當祖母的,孩子能隨便長嗎?”
“哈哈哈哈……”
檻兒還不知道自己要在萬壽節露臉呢。
接連嘔了幾日,今天她終于不是聽人提到“藥”和“膳”兩個字就想吐了,反倒有了想吃東西的感覺。
早膳照莫院判的單子來的。
主食是御香鹽漬梅子醒脾粥,就是拿鹽漬過的青梅搗成泥,加上粳米煮粥,再放上少量茯苓粉和陳皮末調味。
擺上膳桌時,粥溫涼溫涼的。
喝起來剛剛好。
另有一道八珍鴿卵湯,配了白術、黃芩這類健脾安胎、清熱解暑的藥材。
鴿卵用以補虧損,有固胎元而不助熱之效。
見她就著小菜吃了小碗粥,湯也喝得七七八八,瑛姑姑等人都跟著松了口氣。
霜云就是這時候過來的。
上來便直是太子妃的意思,叫宋昭訓十日后萬壽節隨太子妃赴宴。
其間不忘強調這事是太子妃向娘-->>娘提的,重在彰顯他們主子的仁厚賢良。
宋昭訓但凡有良心。
就該對他們太子妃感恩戴德!
當然,這話自是沒有明說。
只是霜云話里話外,無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