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自顧自地從放書的架子上取了一本書看起來,等了許久,老鬼伸了一個懶腰,“師弟,要是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棋士,而非醫者呢。”
    老鬼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
    宋瓷掃了一眼棋盤,黑子被殺得片甲不留,棋盤上多數都是白子。
    師傅這是輸了啊。
    男人也不示弱,薄唇發出嘲弄,“師兄還是這樣,輸——不——起。”
    一字一頓,字字都敲擊在老鬼的胸口處。
    他當即就跳腳,蹭的一下站起來,指著面前的男人,“淮鴆!我剛才不過是一時大意,中了你的圈套,再來比試!我這次一定不輸給你。”
    淮鴆把手中的棋子輕輕丟入棋婁里,“你的小徒弟還在等你。你先忙完,我們再手談幾局。”
    老鬼冷哼一聲,很是傲嬌地轉頭,“你今日怎么來了,還給我帶了點心,哎喲,這鞋子做工這么精致,是給我的嗎。”
    他像故意說給淮鴆聽的,一邊說一邊留意對方的眼神,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仿佛在說,我徒弟送了東西了,還親手給我做鞋子,你有嗎!
    宋瓷輕笑,很是配合,“對,最近閑時,就給師傅做了一雙鞋子,師傅走動,這鞋子底做得略厚,穿著舒服。”
    “瞧瞧,這才叫貼心。淮鴆,你好像也收了一個徒弟吧,你那徒弟呢?給你做鞋子了嗎。”
    淮鴆:“幼稚。”
    冷冷甩下兩個字,便不再吭聲了。
    “師傅,我今日來,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你說吧。”老鬼自認壓了淮鴆一頭,這會兒心情好,手指拿起茶盞,好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
    “除了壺豆,北葵這兩種藥,其余三種,何處有。”
    “其余三種這可說不好,但我知道其中一味掌欒京內倒是有一個人。”
    “誰。”
    老鬼摸了摸胡子,“郡主。”
    淮鴆在聽到這幾種藥時,眼神好像朝著宋瓷的方向看了幾秒,又收回了目光。
    郡主?難道就是那位對裴忌癡心不改的郡主?
    既然郡主喜歡裴忌,這味藥,應該不難得才對。
    她不知道,藥不難得,但奈何裴忌不愿。
    “剩下的兩種呢。”
    他咳嗽兩聲,拿眼睛瞄身旁的淮鴆,“粟櫻,你淮師叔應當是有的。”
    “淮師叔你真的有粟櫻嗎。”
    淮鴆語氣柔和,“對,我有。”
    宋瓷:“那,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沒說完,淮鴆先一步拒絕了。
    宋瓷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人和裴忌截然不同,裴忌外冷內熱,看著冷漠疏離,實則并沒有眼瞧著那么無視所有的一切,他知悉規則,也順應規則。
    但眼前的這人不同,他看似溫柔,親和,好像對誰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內心卻是真正的冷漠,對周遭的一切絲毫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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