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突然起了風,風穿過樹杈枝丫,吹下花瓣片片,掠過兩人的頭頂。
花瓣隨風飛舞,零星幾片落在錦鯉池中,也恰好落在水影中那公子的銀質面具上。
穆汐看著池中的自己,緩緩抬眸,看向亭中那身太子扮相的穆珩。
她起身朝亭子走去,并手語比劃。
殿下這些日子在忙什么,為何時常不在宮中?
穆珩搖頭表示不知。
“殿下忙什么,豈是我們天天能打聽詢問的。”他語氣不太確認道:“估摸著也就是去盯盯那幾個皇子?”
想起還得替李玄堯去大臣府上賀壽,穆珩坐了沒多會兒便起身而去,留下穆汐同花容、鸝鶯繼續坐在那亭子里飲茶賞花。
正巧今日天氣好,江箐瑤也到這花園里散步。
穆汐瞧了眼游廊那頭的兩個身影,一臉不屑地收回視線。
花容在旁小聲道:“這下小姐可以寬心了,這個太子妃啊,是個不討喜的,都嫁入東宮這么多日了,聽說還沒得太子寵幸有落紅帕子呢。”
看著那半截面具下彎起的紅唇,鸝鶯也很為自家主子開心。
遂又說了幾句讓她歡心的話。
“如此可見,太子殿下心中只有小姐一人,別的女子不僅碰都不想碰,連瞧都懶得多瞧一眼呢。”
這話算是說到穆汐的心坎坎上了。
再抬頭看向那不受寵的江箐瑤,眼里便多了點同情。
高高在上的情緒使然,讓那爭風吃醋的心思都化成了風,散在了這春華之中。
可這皇子的問題......
穆汐捂著自己的肚子。
等入了東宮,雖然可以與李玄堯同房,卻無法為他生下一兒半女來。
難道就沒法子治好嗎?
穆汐在這邊低頭想著心事,全然不知江箐瑤和喜晴在小聲地蛐蛐著她。
“要我說,太子殿下要么是不行,要么就是喜歡男子。”
喜晴朝穆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這公子看起來單薄嬌弱,頗有幾分女氣,搞不好就是太子殿下的胯下賓。”
“我昨日還跟宮里一個小太監打聽過,聽說這東宮有兩位常客。”
“一位是以前的門客慕容熹公子,一位則是當朝太傅白隱。”
“書房之所以是咱們在東宮的禁地,據說便是因這二位。”
“這二人一入宮,便會同殿下在書房里坐上許久,有時聊得晚了,還會宿在東宮里。”
“太子殿下如此不近女色,定是有斷袖之癖。否則在殿下未被封為太子時,就該娶王妃的,結果卻一直拖到現在。”
江箐瑤覺得喜晴說得有道理。
她扯脖子遠遠打量著穆汐,低聲道:“看樣子,這個人應該就是那慕容公子咯?”
在聊八卦蛐蛐人時,平日里再不對付的人都能暫時成為志同道合之人。
喜晴不解,跟江箐瑤聊得起勁。
“二小姐為何如此肯定那位就是慕容公子,而不是白太傅?”
江箐瑤撇嘴道:“夫子不都是老頭子,能當太傅,那也定是年紀極大的。”
喜晴點頭:“也對!咱們以前的夫子就挺老的。”
腦子里想象了一下太傅跟李玄堯秉燭夜談,再聯想了一下斷袖之癖。
那春宮圖上的小人立馬在江箐瑤的腦海里換成了太子和太傅。
五官擠在了一起,江箐瑤嫌棄得不得了。
她抱著手臂,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別碰我,別碰我,以后可千萬別碰我!”
同一片春陽青空下,李玄堯那邊感到耳熱發癢,白隱那邊則接連打了個幾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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