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堯則緊隨其后。
江止作夠了,命人把那兩姑娘送走后,也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一只手隨意地垂搭在身側,江止攤坐在太師椅上,直而長的兩條腿搭著茶桌,后腦勺頹廢地枕著椅背,面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到了深夜,府里又開始熱鬧起來。
嬉笑聲從窗外傳來,沒多久煙花爆竹震天響。
煙花在空中一朵接一朵地炸開,映亮了夜空,也透過窗欞照在江止的臉上,形成交織變幻的光影,忽明忽暗,忽紅忽藍。
不用出去看,江止也知曉,此時此刻,他的滿滿正與李玄堯抱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仰頭看著院中絢爛的煙火。
江止不想參與這份熱鬧,更不想去找虐受。
他想,這樣一直挺到江箐珂再次出嫁時,就挺好。
誰也別理誰,誰也別關心誰。
江止最怕江箐珂對他好。
她越好,他就越舍不得。
越舍不得,越怕自己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
有無數次他險些沖動開口,想告訴江箐珂他心悅的人是她,想娶的女子也只是她。
他甚至想求江箐珂,能不能看在過往的兄妹情分上,可憐可憐他,別跟李玄堯好,留在西延跟他過一輩子,或者同他浪跡天涯。
江止想抱她、親她、睡她,把夢里出現的所有齷齪場景都跟她做一遍,然后跟江箐珂也生個孩子,一同走過每個春夏,再送走每場秋冬,像以前一樣相依為伴,長長久久地過一輩子。
可惜,再不可能了。
另一邊,江箐珂被江止氣得半死,根本沒心情看什么煙花。
且忙活了一整日人早就乏了,實在沒精神守歲,窩在李玄堯的懷里,早早睡下。
初七這日,李玄堯同谷豐問起京城那邊的事。
“玖兒和谷俊大概何時能到?”
谷豐磕磕巴巴地回:“年,年年,年前,送,送,送送的信,十,十十十五,五,五前,前前,能能能能到!”
李玄堯沉聲吩咐。
“來了后,讓他們找家客棧住著,到時與白隱跟著約定好的那波西域商隊,一起離開西延去西燕。”
上元節。
再過三日,李玄堯就要帶兵去京城了。
天氣冷得很,且西延城的花燈廟會不比京城熱鬧好看,再加江箐珂月份大了行動不便,便同李玄堯窩在府里,沒跟著喜晴、谷豐,還有江箐瑤和白隱他們出去看熱鬧。
白隱抱著江翊安,與江箐瑤在廟會上逛到很晚才回來。
小家伙一晚上看什么都新奇,東瞅西望的,累得回來的路上就趴在白隱的懷里睡著了。
把江翊安送到廂房給府上的嬤嬤照顧,屋子里又恢復了兩個人的安靜。
沐浴更衣,帳幔垂下。
白隱故意在床頭留了盞燭燈。
明日就要離開了,他毫無睡意。
也不知此次一別,三年后能否有命再見。
白隱舍不得最后這點可憐的時間。
目光在昏昏欲睡的臉龐上流連,指腹輕撫五官,試圖記住她的模樣。
被摸得煩了,江箐瑤煩躁地撥開白隱的手。
“困死了,快睡覺吧。”
他不甘心,又湊過去輕咬江箐瑤的側頸,然后在耳邊喃喃求道:“瑤瑤,再幫我治治病可好?”
江箐瑤哼哼唧唧地不情愿。
“孩子月份太小,沒法幫你治病。”
白隱繼續央求。
“瑤瑤明明有法子。”
“握著,含著,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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