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塞留的離去,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塊巨石。
他帶回的不僅僅是林風的狂,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挑戰。
整個羅馬教廷,乃至全大陸的舊勢力,都為之震動。
教皇在圣彼得大教堂,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他宣布,將林風以及所有追隨他的東方人,開除教籍,施以絕罰。
他號召所有虔誠的信徒,拿起武器,為了保衛信仰,與東方的魔鬼戰斗到底。
一時間,無數的布道士和苦修士,如同撒向法蘭的種子,深入到各個村莊和城鎮,試圖煽動起一場針對新政權的“圣戰”。
然而,他們很快就驚愕地發現,情況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在一個位于法蘭南部的村莊里,一名從羅馬來的布道士,站在村口臨時搭建的木臺上,慷慨激昂地演說著。
“主的羔羊們!你們被魔鬼蒙蔽了雙眼!他搶走了貴族老爺的土地,那是神賜予的秩序!你們分到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著罪惡!你們必須立刻把它還回去,向上帝懺悔,否則,你們的靈魂將在地獄的業火中永世沉淪!”
臺下的村民們,大多是剛剛分到土地的農夫。
他們手里拿著嶄新的農具,腰間別著“農會”發的短刀,靜靜地聽著。
臉上沒有預想中的恐懼和懺悔,反而帶著一種古怪的神情,像是在看一個耍猴的。
布道士講得口干舌燥,終于停了下來,他期待著人群中爆發出響應的呼喊。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片尷尬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村里的鐵匠,也就是當地農會的會長,才慢悠悠地走上臺。他先是客氣地給布道士遞過去一碗水,然后才清了清嗓子,對著村民們喊道:“這位遠方來的先生,話說完了。俺也想問大家幾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鐵匠舉起一根手指,“以前,咱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打下來的糧食,自己能剩下幾粒?現在呢?”
“現在能吃飽飯了!”臺下立刻有人大聲回應,引來一片附和。
“第二個問題,”鐵匠又舉起一根手指,“以前,稅吏和管家想打咱們就打,想罵咱們就罵,咱們的女兒和婆娘,他們看上了就搶走。現在呢?”
“現在誰敢動俺婆娘一根汗毛,俺剁了他!”一個壯漢揮舞著手里的柴刀,惡狠狠地說道。人群中爆發出哄堂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揚眉吐氣的暢快。
“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后一個問題。”
鐵匠的目光,轉向了那名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布道士。
“這位先生說,咱們手里的地是罪惡的,會讓咱們下地獄。神使皇帝陛下給咱們的,是實實在在的土地和飽飯。這位先生的上帝給咱們的,是下地獄的恐嚇。你們說,咱們該信誰?”
“信神使皇帝!”
“誰讓我們吃飽飯,誰就是我們的神!”
“把這神棍趕出去!他想讓我們把地還給貴族老爺,沒安好心!”
群情激奮,村民們揮舞著手里的工具,一步步向木臺逼近。
那名布道士嚇得臉色慘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些曾經無比虔誠的信徒,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連滾帶爬地逃下木臺,在村民們的嘲笑和驅趕聲中,狼狽地逃離了村莊。
這樣的場景,在法蘭的每一個角落不斷上演。
教廷的“圣戰”號召,非但沒有點燃火焰,反而像一瓢冷水,澆在了燒得滾燙的鐵板上,只激起了一陣嗤笑的白煙。
人們發現,比起虛無縹緲的天國,還是手里沉甸甸的土地和糧倉里堆滿的麥子,更加可靠。
林風的反擊,也隨之而來。
他沒有去查封教堂,也沒有去抓捕教士。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成立“大夏法蘭皇家科學院”,并且親自擔任第一任院長。
他從大夏調來了一批頂尖的工匠、醫師和學者,同時,也邀請法蘭本地有才華的學者、醫生和工匠加入。
科學院的第一個項目,就是改良農具、推廣高產作物、以及在各大城市建立公共衛生系統,普及“喝開水、勤洗手”的理念。
當村民們用上了更省力的曲轅犁,一天能多開墾一倍的土地時;
當土豆和玉米這些高產作物,讓他們看到了未來絕不會再有饑荒的希望時;
當城里的居民發現,按照那些東方醫師的囑咐去做,城里肆虐了幾百年的瘟疫,發病率竟然直線下降時……
他們對“科學”這個新詞,產生了遠比“神學”更濃厚的興趣。
與此同時,石破軍的情報部門,也沒閑著。他們挖出了各地教會和修道院里,隱藏了幾個世紀的丑聞。
一份份印刷精美的傳單,被發到了法蘭人民的手中。
上面用最通俗易懂的語,配上夸張的漫畫,描繪著某些主教養著十幾個情婦,某些修道院打著慈善的名義瘋狂斂財,甚至還有某些神職人員與魔鬼崇拜者私下勾結的秘聞。
這些真真假假的黑料,極大地沖擊了普通民眾對教會的敬畏之心。
原來,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神職人員,背地里干的也是男盜女娼的勾當。他們和那些被吊死的貴族老爺,根本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