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瑞城,法蘭帝國的都城,一座輝煌壯麗到足以讓圣城都黯然失色的城市。
塞納河如同一條碧綠的絲帶,溫柔地環抱著這座城市,河畔矗立著無數哥特式的尖頂教堂和巴洛克風格的宮殿。
凡爾賽宮內,水晶吊燈的光芒如同白晝,照耀著一張巨大的長桌。
長桌兩側,坐滿了身穿華服、佩戴著各式勛章的貴族與將軍。
他們是“神圣討-伐聯軍”的最高指揮層,代表著西方大陸最頂尖的軍事力量。
坐在主位上的,是聯軍總指揮,法蘭帝國的最高元帥,德瓦盧瓦公爵。
他年近五十,面容英俊,下巴修剪得一絲不茍的胡子,更添了幾分威嚴。
他出身于法蘭最古老的軍事世家,一生戎馬,戰功赫赫,骨子里充滿了貴族的傲慢和對勝利的渴望。
此刻,他正用一只鑲嵌著紅寶石的銀質小刀,優雅地切割著盤中的烤鵝肝,對桌上略顯嘈雜的氣氛,不以為意。
“公爵大人,那些鄉下佬的信,已經快把我的書房給堆滿了!”
一個腦滿腸肥的巴伐利亞公爵,把一封信狠狠地拍在桌上,嚷嚷道。
“他們說,一支東方的騎兵,正在我們的領地里橫沖直撞,燒殺搶掠!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何止是搶掠!”
另一個來自薩克森的選帝侯,臉色鐵青地補充道。
“他們……他們還在煽動那些賤民!說什么平分土地,打倒貴族!
我的好幾個莊園管事,都被那些暴動的農奴吊死在了樹上!
這是在動搖我們統治的根基!”
“一群烏合之眾的騷亂而已。”
德瓦盧瓦公爵終于開口了,他用餐巾輕輕擦了擦嘴角,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那支所謂的東方騎兵,根據情報,人數不會超過兩萬。
他們不敢攻擊任何一座有重兵把守的城市,只能像一群蒼蠅一樣,在鄉下嗡嗡亂叫。這恰恰證明了他們的心虛和膽怯。”
他環視了一圈眾人,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蔑。
“諸位,不要被這些小麻煩亂了陣腳。
我們的敵人,是那個自稱‘神使皇帝’的東方人,和他那支盤踞在圣城的主力部隊。
只要我們在嘆息之墻下,將他們一舉殲滅,活捉了那個林風,這些所謂的‘騷亂’,自然會煙消云散。”
他的話,讓在場的貴族們紛紛點頭,焦慮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是啊,他們擁有三十萬大軍,集結了整個西方大陸的精銳,怎么會怕區區一支偏師的騷擾?
“元帥大人英明!”
巴伐利亞公爵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
“只要我們的大軍一到,那些東方猴子肯定會嚇得屁滾尿流!到時候,普特蒂的土地和財富,我們該如何分配……”
話題很快就從如何應對敵人,變成了如何瓜分戰利品。
貴族們興高采烈地討論著,仿佛勝利已經唾手可得。
只有坐在末席的一位年輕騎士,來自圣殿騎士團的羅蘭,眉頭緊鎖。
他是少數從圣城逃出來的神殿騎士之一,親眼見證過大夏軍隊的恐怖戰力。
他忍不住站起身,大聲說道:
“元帥大人!諸位大人!
請恕我直,我們絕不能輕視那支東方軍隊!
他們的戰法和我們完全不同,他們……”
“羅蘭騎士。”
德瓦盧瓦公爵打斷了他,臉上雖然還掛著微笑,但眼神已經冷了下來。
“我聽說過你的‘英勇’事跡。
在圣城,你和你那些同僚,面對數量遠少于你們的敵人,一觸即潰,甚至連安塞姆大主教都保護不了。
一個敗軍之將,在這里有什么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
羅蘭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羞愧和憤怒交織在一起。
“我……我們不是潰敗!是他們……他們的戰術太詭異了!
他們用民眾來沖擊城門,用我們聞所未聞的武器……”
“夠了!”
德瓦盧瓦公爵的聲音陡然提高。
“失敗者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普特蒂人早已在安逸中喪失了斗志和榮耀!
而我們法蘭的勇士,我們神圣討伐聯軍的士兵,是用勝利和敵人的鮮血澆灌出來的!
我們,才是不可戰勝的!”
他站起身,高高舉起酒杯:“為了即將到來的勝利,為了吾主與國王的榮耀,干杯!”
“為了勝利!干杯!”
大廳內,再次被狂熱的口號和碰杯聲所淹沒。
羅蘭頹然坐下,眼中充滿了絕望。
他知道,這些被傲慢蒙蔽了雙眼的將軍們,正在把聯軍帶向一條毀滅之路。
與此同時,在距離派瑞城數百里之外的原野上,大夏的中軍,正在穩步推進。
岳勝扛著他的寶貝板斧,站在一座剛剛完工的烽火臺上,看著身后那條被硬生生開辟出來的“龍脊走廊”,臉上樂開了花。
這條路,寬闊平坦,足以讓四輛馬車并行。
路的兩側,每隔十里,就有一座堅固的土木結構的補給站,每隔三十里,就有一座高聳的烽火臺。
它們像一顆顆釘子,將大夏占領的區域,牢牢地釘在了這片異國的土地上。
“他娘的,痛快!”
岳勝一巴掌拍在身邊的副將身上,差點把對方拍個趔趄。
“以前打仗,打下來就走,總覺得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