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收拾結束靠-->>坐到床上,鄭明芷看了霜月一眼,陰陽怪調地笑道。
霜云跪趴在床沿處替主子掖被子,聞撇嘴道:“那也不是她自己的福氣。
是您與太子齊齊坐鎮帶去的福氣,她但凡有點良心就該對您感恩戴德。”
這話鄭明芷愛聽。
如果沒有太子什么事,她就更愛聽了。
不過,她還是道:“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罷,可不能到了誰跟前都擺這個臉。”
鄭明芷如今也是想通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想想她嫁進東宮才兩年。
加之她和太子之間,確是她理虧在先。
甭管那男人因著什么原因沒廢了她,她都不能因此得意忘形,掉以輕心。
之前是她急躁了。
只想著“母憑子貴”這一條路子,著急名下有個嫡子來穩固太子妃的位置。
卻忘了自己這個儲君正妻的身份,一開始就是受皇家祖制和宗法護著的。
單是無子,并不能直接構成廢她的理由,遑論這門婚還是元隆帝賜的。
而皇家正妻這樣的身份,要穩固自己的位置也不是只有孩子這一條路。
所以,她不該這么著急的。
“奴婢知道,奴婢就是替您不平。”
霜云忿忿小聲道。
“且不提當初說好的事她出爾反爾,就說她也不想想自己憑什么有今天。
您對她有提攜之恩,但凡她有丁點兒想報恩的心,就該主動奉上她有的東西。”
“譬如孩子什么的……”
“行了行了,胡咧咧啥?”
龐嬤嬤過來打斷霜云的話。
“真是見天兒的不像樣,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今晚霜月值夜沒你事兒了,睡去吧。”
霜云沖她哼了哼。
下床對鄭明芷福福身,笑道:“那主子,奴婢就先告退啦,您抓緊時間睡個好覺吧。”
不然今晚,就睡不成了。
霜云慣是個活潑跳脫的性子,鄭明芷倒是沒從她的笑和話里看出什么不妥。
隨手褪下腕子上的瑪瑙鑲金串兒扔給霜云,“沖著你這份心,拿去玩吧。”
霜云接住,更是笑開了花。
又一番連珠炮似的好話。
最后被龐嬤嬤攆了出去。
霜云維持著笑,一路掂著手串回了西耳房。
然而進屋后門一關上。
她的嘴角陡然一拉,眼底滿是陰戾之色。
正值寅時過半,萬籟俱寂。
四處的元宵花燈在檐下靜靜亮著。
吱呀——
東耳房的側門被人從里面打開,龐嬤嬤的老臉浸在一片朦朧燭光之中。
不多時,她出來關上門。
步伐輕巧地往后院方向走去,庭院中值夜的宮人只當她是去后院交代差事。
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后院的灰門,此門專為平時往外運送爐灰渣滓之用。
守門的是個老太監。
早過了運送垃圾的時候。
門旁的小值房里亮著一盞不大的燈,老太監的呼嚕聲斷斷續續從屋里傳出來。
龐嬤嬤是管事,嘉榮堂大大小小的門鑰匙她手上都有一份,沒管那老太監。
她一來徑自開了門鎖。
并不大的開門聲沒有驚醒值房的老太監,龐嬤嬤動作麻利地閃身出去。
門外是一條運送垃圾的甬道,處在兩道宮墻之間,因著偏僻所以沒有值夜宮人。
宮墻檐下隔兩丈一盞燈籠,光線并不明亮。
龐嬤嬤順手關上門,左右張望一圈,從墻根撿起兩顆小石子往拐角的地方拋去。
小石子咕嚕嚕滾動。
不多時停下,拐角處的地上忽而一道影子動了動,緊跟著轉出來一個人。
卻是一個宮女。
個頭中等,模樣二十出頭。
只見她從拐角處出來,警惕地朝身后看了看,跟著疾步來到龐嬤嬤跟前。
檐下燈籠的光在這一刻照亮完全那張其貌不揚的臉,竟見此人不是別人。
正是半個多時辰前在永煦院的產房內,指認何婆子在剪子上動了手腳,之后又提議換一把剪子的助產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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