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忽然憑空多出一把匕首，咬緊牙關，猛地就朝著那人的脖子刺去。

一擊斃命，鮮血頓時噴濺出來，染了她一身。

陸晚瑤手上的匕首落在雪中，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嚇傻了。

她擦去臉上的血跡，雙手微微顫抖。

她殺人了……

威脅暫時解除，顧梟再也支撐不住，踉蹌著倒退幾步，重重靠在一棵粗壯的云杉樹干上，粗重地喘息著，鮮血順著背部不斷流淌，在他腳下匯成一灘刺目的紅。

聽見聲響，陸晚瑤這才回過頭來，撿起地上的匕首，半跪著爬過去。

“顧梟！你別嚇我……”

陸晚瑤撲過去，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徒勞地用手按住他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溫熱的血液很快浸透了她的手套。

顧梟艱難地抬起眼，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想扯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卻只是讓嘴角牽動了一下。

他伸手擦去她臉上的血跡，聲音微弱，幾乎被喘息聲淹沒：“別怕……保護好箱子……”

話音未落，森林深處再次傳來了清晰的踩雪聲和壓低的人語，更多的追兵正在包抄過來！

顧梟顯然也聽見了。

他用力推著她，“快走，快跑，別管我了……”

陸晚瑤看著意識逐漸渙散的顧梟，心底又慌又亂。

她絕不能讓他死在這里！也絕不能讓秦家數代心血落入仇敵之手！

她咬緊牙關，抹去眼淚，也不知道哪來的用的力氣，將顧梟的一條胳膊架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將手提箱收進空間，深一腳淺一腳地，攙扶著他，向著森林更深處走去。

冰冷的恐懼感攥住了陸晚瑤的心臟，但顧梟背上不斷涌出的溫熱血液又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她的神經。

她絕對不能倒下！

趁著現在那些人還沒追上來，她得盡快幫他止血，否則憑著血跡，這些人很快就會找到他們。

她迅速脫掉他的衣服，從空間里拿出止血藥粉和的紗布用力按在顧梟背后猙獰的傷口上。

鮮血很快浸透了布料，但她不敢松手，依舊用力往傷口塞。

他疼得悶哼出聲，冰天雪地里，卻出了一身冷汗。

“堅持住，顧梟，看著我！”

她聲音發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顧梟的意識在疼痛和失血中浮沉，但陸晚瑤的聲音像錨一樣定住了他。他艱難地掀開眼皮，對上她通紅卻異常堅定的眼眸。

“走……別管我……”

他氣若游絲。

“不行！”陸晚瑤捧著他的臉，“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不是說了，要守著我一輩子嗎？我答應你，我們不離婚，你不能死。”

顧梟面色蒼白，嘴角微微彎起：“你終于……”

“別說話了。”

她不再猶豫，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雪地里的腳印會暴露行蹤，必須想辦法。

她看到不遠處有一片被風吹得幾乎懸空的雪檐。

“幫我一下！”她架起顧梟，讓他大部分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攙扶著他，小心翼翼地挪動到那片雪檐下方。

她抓起一把雪，混合著顧梟滴落的血跡，用力涂抹在巖石側面，制造出他們曾在此停留并可能向上攀爬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氣喘吁吁，額頭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雪水。

她不敢停歇，選擇了一條與假痕跡相反，更加難走的下坡路，那里林木更密集，積雪更深。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拖著千斤重擔。

顧梟的重量幾乎壓垮她。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里，讓她呼吸愈發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