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月歌轉身的剎那,浩初眼眸深處翻涌的情緒立刻凍結,恢復成一片冰封的狀態。
所有陰暗的、不可被窺見的的念頭,都被強行按捺下去。
“我們可以現在就去見他們,”
浩初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半分情緒,視線下移,落在束縛著她的金屬鎖鏈上,語氣不容置疑,
“但是你身上的鎖鏈,必須繼續戴著。”
無論走去哪里,奔向何人,她都必須帶著屬于他的印記。
牧月歌含笑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
她慢悠悠地轉過身,腳尖無意識地蹭了蹭冰涼的地板,帶得腳腕上的鎖鏈發出嘩啦一聲輕響。
“命令我?”
聲音不高,甚至帶著點剛吃完水果的慵懶甜膩,但藏著明顯的不悅。
她挑眉,目光掠過浩初輕抿的唇線。
那個男人沒有說話,只是下頜的線條更繃緊了些。
他試圖維持自己的冷靜淡定,可但眼底深處飛快掠過的一絲不自然,還是被牧月歌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們兩個對視著,也對峙著。
最后,是牧月歌先笑了。
她笑容明媚晃眼,比傍晚的陽光還灼眼,還帶著十足的挑釁。
“這個,是秦驚巒送我的。”
她從空間里掏出自己珍藏的、代表秦驚巒生命的那根絲帶,得意地揚了揚。
那根柔軟飄逸、閃爍著潤澤光澤的墨藍色絲帶,在她掌心無風自動。
絲帶材質極佳,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然后,留意到浩初瞳孔緊縮后,牧月歌旁若無人地、極其自然地低頭,用這根溫軟的墨藍色絲帶,一圈又一圈,慢條斯理地纏繞在了自己白皙的手腕上。
她的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優雅和珍視,將那串承載著另一個獸夫氣息的物件,嚴嚴實實地覆蓋在了浩初的鎖鏈上。
就是不慣著他那些臭毛病!
家里六個病嬌天天掐得像烏眼雞一樣,他要是也有病嬌屬性,這個家還給不給她活路啦??
牧月歌用指尖撫平絲帶上最后一絲褶皺,抬起頭,笑容燦爛得近乎刺目:
“這也是秦驚巒送我的心意,好像比你的鎖鏈要重要得多呢。”
浩初被她炙熱的笑容照亮,呼吸一窒。
她的聲音輕快,眼里的光芒卻冷冽而叛逆:
“我牧月歌身上戴首飾,什么時候輪得到別人命令了?就算是我的獸夫,也沒資格呢。”
那最后三個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陰陽怪氣拉滿了。
浩初好像并不意外她會有這么強烈的抵抗情緒。
剛剛那句話,也是他鬼使神差才說出口的。
“戴上它,并非只為鎖住你,”
他聲音更低沉了點,目光卻罕見地避開了她,只凝視著窗框切割出的冰冷城市一角,
“我只是怕你見了他們,就不愿再回來這個地獄。”
說完,他握緊鎖鏈的悄然松開,任由金屬鏈條垂落回她腳踝,發出輕微而壓抑的“當啷”聲。
牧月歌挑眉,指尖下意識拂過鎖骨下若隱若現的紅痕:
“契約都定了,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契紋還亮著呢!你在怕什么?”
浩初的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一下,轉回視線時,眼底翻涌著牧月歌從未見過的、近乎破碎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