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初早上出門,到了傍晚,才重新回到他的房間。
他還穿著早上離開時那件白色的袍子,看起來一塵不染,圣潔高冷。
和上次回來時滿身血污傷痕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家伙,剛踏入房間時步履平穩得很。
夕陽透過彩窗在他身上切割出冷硬的幾何光斑,襯得下頜線條如冰雕般凜冽。
他走向窗前,背對牧月歌,沉默地理了理袖口的褶皺。
整個人看起來淡定極了。
但牧月歌始終盯著他,冷下臉驟然起身,鎖鏈在地面刮出刺耳銳響、
“過來。”她命令著。
男人遲疑了半秒后,還是靠近她一點,保持在一段安全距離時,掀起眼皮看她:
“什么事?”
嗯,挺聽話。
牧月歌滿意了點,但還是從床上起來,直直朝他走去。
她手腕和腳腕上的金屬鎖鏈有一定可塑性,被沒有藥性克制、實力全開的牧月歌給拉扯到了極致的強度。
幾步路的功夫,牧月歌尖幾乎抵上他胸前的金紋紐扣。
“你身上的血腥味,從哪來的?”她繼續冷著臉問。
甜膩果香掩不住那一絲鐵銹般的腥氣,從領口縫隙里鉆出來,刺激她敏銳的神經。
這家伙進門前,還刻意遮掩了血腥味。
嘖嘖嘖……
果然,那些血來路不正。
至少絕對不是敵人的。
浩初垂眼,金瞳無波無瀾,態度冷淡,完全沒了早上時的熱情和溫柔:
“沾了實驗室消毒水而已。”
他側身欲繞過她,動作卻比平日遲緩半拍。
“脫了。”
牧月歌指尖猛地攥住他領口,臉色也徹底冷硬起來,
“要么你自己動手,要么我撕了它。”
但是,她纖細的手腕瞬間被浩初擒住。
男人力道大得讓鎖鏈硌進她皮肉,像烙鐵燙在兩人相連的神經末梢。
牧月歌痛得吸氣,卻更篤定他絕對傷得不輕。
“可以啊,出息了,有雌主的第一天,就違逆我啊?”
牧月歌哼笑,心里計劃著讓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是規矩,什么是體統。
結婚第一天,就打雌主,再不管教一下,不得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啊!
“不必看。”
浩初看出她的怒意,聲音壓得極低,喉結在繃緊的頸線上滾動,
“是鞭痕……我早習慣了。”
看那樣子,就不是習慣的樣子!
昨天他被鞭打成那樣,走路都能如履平地呢。
今天腳步虛浮踉蹌,都快斷氣了,還敢說“習慣”?!
牧月歌冷笑發力,“刺啦”一聲撕裂他肩側衣料。
是繃帶。
雪白繃帶層層纏繞在鎖骨下方,邊緣已滲出巴掌大的暗紅血漬,正隨呼吸起伏暈染開。
布料撕裂聲里,浩初閉了閉眼,額角沁出細密冷汗。
“這就是你說的消毒水?”
牧月歌沒好氣地瞪他,指尖懸在那片猙獰濡濕上,綠光在掌心無聲翻涌,細細感受著傷口情況。
浩初被她這一套行云流水的撕衣服動作,搞得冰塊臉都紅了不少。
牧月歌指尖拂過他鎖骨下的新愈肌膚,那是今天早上治愈過,唯一沒再受傷的位置。
那里光潔平滑得仿佛從未有過鞭痕。
她勾唇貼上浩初微涼的耳廓,吐息帶著剛吃過水蜜桃的甜香:
“契約都結了,還怕我看?”
說完,手腕猛地發力,祭司袍領口被“刺啦”撕裂到腰腹!
滿是肌肉的精壯身軀,徹底暴露在空氣里。
更多傷口在冷光下展露無遺。
橫貫后背的烙鐵印焦黑卷邊,針孔密集如蛇鱗遍布肋側,手腕腳踝深陷的紫紅勒痕幾乎刻進骨頭。
最駭人的是左肩胛骨。
那里整塊皮肉被利刃剜去,留下碗口大的凹陷,粉白新肉在斷裂的血管經絡間畸形虬結。
原本還想先不給他治療,讓他長長記性的牧月歌,徹底呆滯了。
她指腹碾過凹凸的傷疤叢林,掌心綠光失控暴漲:
“那老東西對你做了什么?這些是烙鐵燙的?還有針扎的?那這割掉的肉是怎么回事?!”
浩初剛剛因為害羞而泛紅的臉頰,這會兒看過去,發現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面色蒼白。
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點紅暈,都格外顯眼。
男人攥住她發抖的手,牽著手按向自己的心口。
血珠正從她手指觸碰到的地方滲出,順著他胸肌溝壑蜿蜒而下,在純白祭司袍內襯洇開。
他金瞳深處醞釀著些許溫暖,喉結在暴起的青筋間滾動:
“這些年,他得不到我,還眼看著我變得越來越不可控,所以就越來越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