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就兩面不討好,里外不是人了。
不管吳軍還是高漢鄉,對秦向陽的態度都會改變,工作上就不可能大力支持。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秦向陽無法大展拳腳,工作上想要做出一番成就,就難了。
丁之英說到這里,秀眉緊鎖,放下筷子,悠悠嘆了一聲。
陳光明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個典故。
陳光明放下筷子說道:“姑姑,我記得上小學時,您曾經給我講過《三國演義》,劉表最寵愛后妻,所以非常偏愛小兒子劉琮,大兒子劉琦惶惶不可終日,就問諸葛亮怎么自保,諸葛亮說:‘君不見申生在內而危,重耳居外而安’。”
“諸葛亮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最近想到這個,有點不太明白了。”
秦向陽看了一眼陳光明,笑道,“你把讀的書,都還給老師了吧。晉獻公是春秋時期晉國的君主,早年雄才大略,曾擴張晉國疆域,但晚年因寵愛妃子驪姬,逐漸變得昏庸。驪姬生下兒子奚齊后,就想廢掉太子申生,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王位......\"
“申生是太子,在國內卻被驪姬害死;而重耳逃出晉國,最終成為君王......”
說到這里,秦向陽突然頓住了,雙眉猛地揚起,先是無比震驚地看了陳光明一眼,又望向一旁的丁之英。
丁之英也是一臉震驚,“光明,你的意思是說,讓你姑父爭取外出的機會?”
“對啊,”陳光明笑著說,“重耳居外而安嘛!而且重耳出國后,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重耳在外逃亡十九年,齊國、宋國、楚國和秦國都給予了足夠的禮遇,更是在曹國獲得男女通吃的艷遇。
重耳洗澡的時候,曹共公竟然去偷看他的身體。
曹國大夫僖負羈的老婆獨具慧眼,她認為很有可能回到晉國當國君。于是僖負羈的老婆給重耳送了一盤熟食,并在熟食下面放了一塊玉璧。
玉璧外圓,中間有孔,意思是說,我是你的璧(婢),你可隨時來玩這塊玉璧。
重耳接受了食物,卻把玉璧退了回去。
丁之英卻搖頭道:“可是,我和你姑父商量過,最好的辦法是到中央黨校學習一段時間,但他剛到任,就去黨校學習,顯然不切實際......”
“不是只有去黨校學習一個辦法,”陳光明道,“姑父剛到東海省,對各地市情況不熟悉,應該下去多調研。十幾個地級市走下來,怎么也得一個月時間。”
“到那時,恐怕省委副書記花落誰家,應該定下了吧!”
秦向陽和丁之英對看一眼,丁之英笑道,“你呀!人小鬼大!”
秦向陽吐了口氣道,“光明這個辦法好,春節過后,我就下地方調研,這樣和那兩位候選人,依舊是不熟悉!”
“吳書記和高省長,再征求我的意見,我還是推不出來!”
他頓了頓,又說道,“第一站我就去海城市。”
秦向陽又用贊賞的目光看著陳光明,“現在看來,我們對光明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來,咱們再喝一杯!”
回到客房,陳光明開始整理“東南隆起,西北突破”的材料,敲了一會兒電腦,他扔下鼠標,開始思索秦向陽說的借勢之事。
借勢,借勢,到底借誰的勢?
要么借人的勢,在海城市,就要借張志遠;到省里,就要借秦向陽的勢。
這兩人的勢,陳光明都不想借。
既然不能借人的勢,那就只好借政策的勢了。
陳光明突然想起柳陽來!柳陽正在制定解決小礦山掠奪性開始的試點辦法,可以借這個勢!
柳陽的老家,就在東海省城,明天可以把柳陽約出來,好好聊聊這事。
陳光明有了思路,心中大安,便接著敲起鍵盤來。
于是我們可憐的陳大鎮長,當別人都在過年時,他卻跑到省城寫材料了,一直寫到半夜鞭炮聲響起。
“又是一年啊......”陳光明敲下最后一個句號,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看著外面煙花璀璨的夜景。
五顏六色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陳光明喃喃地道:
“新的一年,開始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