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前的最后十分鐘,機場vip候機室內,鐘嘉琪整理了一下領帶,端起一杯香檳,試圖用酒精來壓制內心的狂躁。他看著窗外即將起飛的航班,嘴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冷笑。
他回想起在廢棄化工廠,當警察如神兵天降般包圍時,他引爆了早已準備好的小型煙霧彈。趁著現場一片混亂,他從一個骯臟的隱蔽通風管道狼狽地逃脫。他以為自己已經甩掉了所有的麻煩,已經逃出生天。他甚至已經規劃好了在國外的生活,用那些不義之財重新開始,東山再起。林嫣然,周云深,你們給我等著!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最響亮的一記耳光。幾名身穿制服,神情冷峻的國際刑警,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后。
“鐘嘉琪先生,我們懷疑你涉嫌多起跨國洗錢及商業欺詐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他那身精心打理,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已經褶皺不堪,頭發也因為連夜的奔逃而散亂不堪。臉上從容的偽裝終于被撕裂,與他苦心經營多年的精英形象形成了鮮明而又諷刺的對比。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鐘嘉琪掙扎著,面目扭曲地嘶吼,“我是鐘氏集團的繼承人!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為首的刑警面無表情,聲音冷硬如鐵:“法律面前沒有例外,鐘先生。”
“是梁啟明……是周云深!是他們陷害我!”他的眼神渙散,陷入癲狂的臆想,“我要找律師!我要讓他們全都付出代價!”
沒有人再回應他。他所有的嘶吼與不甘都像投入深海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漣漪便徹底沉寂。
他手腕上那塊象征著身份和地位的百達翡麗腕表,被冰冷的手銬“咔噠”一聲取代的瞬間,他不甘心地盯著不遠處機場大廳的電子屏幕。
屏幕上,鐘氏集團的股價已經跌停,鮮紅的數字像是在無情地嘲笑他所有的掙扎和算計。而梁啟明接受財經頻道獨家采訪的鏡頭冷靜而鋒利,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碎了鐘嘉琪最后的幻想。
“法律,會清算所有的罪行。”
醫院的vip病房里,清晨的陽光透過潔白的紗簾溫,柔地灑了進來,給冰冷的房間鍍上了一層暖意。
林嫣然將保溫桶輕輕地放在床頭柜上,刻意避開了周云深那雙正望過來的充滿探究的眼睛。她的動作很輕,但床上的念念已經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他歡呼一聲,像只快樂的小貓咪撲到了周云深的懷里。
念念的小手里緊緊攥著一幅他剛畫好的蠟筆畫,畫紙被他捏得有些褶皺,但上面的內容卻清晰可見。
畫上的周云深,頭上頂著一個歪歪扭扭的金燦燦光圈,像個小天使。旁邊用同樣歪歪扭扭的稚嫩筆跡,寫著幾個大字:“我的超人爸爸”。
林嫣然的指尖在那張充滿了童趣的畫紙上輕輕停頓,感覺喉嚨一陣發緊,酸澀得厲害。這兩天,她看著他們父子倆的互動,看著周云深笨拙卻又耐心地學習如何做一個父親,她的心既有欣慰,又有無法說的愧疚。她想起了自己這兩年來,自以為給了念念最好的物質生活,卻從未像周云深這樣全身心地投入到陪伴中去。
周云深笑著摸了摸念念的腦袋,抬頭時,卻發現林嫣然已經轉過身去,假裝在整理著窗簾。她的背影繃得筆直,像是在極力掩飾著什么。
不久后,周云深的助理送來一份需要他簽字的緊急文件。林嫣然順手接過準備遞給他,卻從文件夾里滑落了一張薄薄的匯款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