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淵立在那片暗處,渾身透著一股駭人的低氣壓。
他已在這兒站了許久,手里提著的食盒還溫著,里面是他特意去后山給她熬的清粥——想著她身子不適,晚上又沒用晚膳,他特意跟寺里要了瓦罐和些香料去后山給她弄了些吃的。
誰知他一來又撲了個空。
黑眸沉沉,下頜線繃得死緊,臉色早已沉得像潑了墨。
在家時便整日不著家,野得沒邊,這才來寺里一日,晚上竟又不在房里待著。
蕭景淵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食盒的提手,喉間溢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意。
當真是屬夜貓子的?到了晚上不出去晃蕩就渾身難受?
他憋著這股火想將食盒擱在桌上轉身離開,眼角余光卻瞥見后窗那里動了動。
蕭景淵腳步一頓,眸色更沉地望過去——那扇半開的小窗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穆海棠正踮著腳,兩手扒著窗沿,動作利落地翻身躍進,裙擺還沾著些草屑,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
她大概沒料到房里有人,拍了拍身上的灰,正想喘口氣,抬頭就撞進一雙黑沉沉的眼眸里。
四目相對,蕭景淵站在陰影里沒動,手里的食盒提得更緊了。
方才壓下去的火氣像是被這一幕點燃,順著血管往四肢百骸竄——好啊,真是能耐,這么大丫頭了,不是翻墻,就是爬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