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鬧著,李東陽忽然往門口望了望,眉頭微挑:“說起來,該來的那幾個呢?”
他指了指旁邊空著的幾張椅子,“陳家小郎君、尚書府的趙小公子,昨兒還拍著胸脯說今兒準到,這席位都定了,天都黑透了,人影兒都沒見著。”
剛掀簾進來的小廝正好聽見,手里捧著的果盤還沒放穩,就被李東陽逮住問話。
小廝賠著笑回話:“趙小公子......聽說昨夜沒回府,在教坊司歇的,今晨被尚書大人親自來拎走的,估摸著這會兒還在祠堂跪著。”
蕭景煜端著酒杯哼了聲:“活該,出來玩是出來玩,竟然敢在這種地方來真的,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蕭景煜他們這群紈绔子弟,看似經常眠花宿柳,其實他們逛青樓幾乎不會點紅倌人,無非就是聽聽曲子,抱抱姑娘,跟姑娘打打牙祭,逗逗樂子。
幾乎不會點大活。
一是成年后,家里都給備有疏解需求的通房丫頭,不會饞那口。
二是怕在外面不小心留下子嗣,混淆了血統。
三是最最重要的,就是怕染病,到時候難治不說,是既壞了名聲,又壞了身子。
正說著,鄰桌一個穿寶藍色錦袍的公子忽然插了話,對著那小廝笑道:“你這話可說錯了,趙小公子,和陳家小郎君早就去醉紅樓了。”
他轉頭看向李東陽幾人:“怎么,你們還不知道?瞧瞧這教坊司的空桌——往常這個時辰早該坐滿了,這會兒沒來,那都是挪了窩了?”
李東陽奇道:“醉紅樓?有什么新鮮的?”
“怎么?李兄這是沒出去?新鮮可大了去了。”
“聽說醉紅樓這次下了血本,從海外請回個擅彈琵琶的云上姑娘,據說她彈的曲子,調子新奇得很,是咱們上京從沒聽過的路數,偏今兒是頭一遭登臺,過這村沒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