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說完,起身理了理衣襟,道:“參湯既然熬了,便喝了吧,知意,跟我回房,讓你表姐也歇歇。”
表妹連忙應聲跟著起身,路過蕭景淵身邊時,又戀戀不舍地看了他一眼。
蕭知意跟在后面,臨出門前還回頭沖蕭景淵做了個鬼臉。
直到一行人走遠,蕭景淵才才松了口氣,轉身看向床底,壓低聲音:“出來吧。”
床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穆海棠頂著一頭灰爬出來。
她一邊拍著身上的土,一邊揶揄道:“佛光寺?天赦日?世子這是要去相親啊?”
“胡說什么?我何時說要去?”
蕭景淵皺眉斥道,目光落在她沾了灰塵的發頂,語氣卻軟了幾分。
“你別多想,答應你的事,我絕不會食。”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等你及笄,圣上賜婚,屆時她們就都會知道,眼下沒同她們說,是怕節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穆海棠拍土的手一頓,挑眉看他:“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我名聲不好,你母親瞧不上我,覺得我配不上你這衛國公府的世子爺?”
蕭景淵正要辯解,卻被她搶了話頭。
她學著方才國公夫人的語氣,拖長了調子:“蕭世子該去相看就去相看嘛。”
“你久不在上京,哪知道平陽縣主的厲害?”
“聽說她才華不輸相府千金顧云曦,不單通文墨,還隨了長公主好武,一身功夫著實不弱呢。”
她說著,故意挺了挺胸脯,模仿起江湖女子的颯爽姿態,眼底卻藏著幾分揶揄:“文武雙全的縣主,配你這戰功赫赫的世子,可不是天作之合?”
蕭景淵被她堵得語塞,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再胡亂語,信不信我收拾你。”
指尖觸及之處沾了點灰塵,他頓了頓,轉而抬手替她拂去發間的灰,動作不自覺放柔:“旁人如何與我無關,五日后的佛光寺,我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