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銜揚起臉，拼命不讓眼淚掉下來，眼圈和喬相思一樣紅通通的，母妃的偏心令他鼓起勇氣為自己辯解：

“我，我沒哭。母妃，我本沒想毒死小浪花，是表妹說要毒死它。”

喬貴妃越發生惱，抬手又給他一耳光：“你還敢狡辯！你還敢將此事推到你表妹身上！你表妹能指使得動郭公公？紀銜，你太令我失望了！”

兩個巴掌都扇在左臉上。

喬貴妃沒怎么用力，但小孩本就皮膚嬌嫩，且六皇子從小養尊處優，很快，他臉上便出現微微浮腫，通紅一片。

紀銜飛快地瞥一眼垂著腦袋的奴才們，臉頰火辣辣的，渾身火辣辣的。

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終究落了兩滴下來。

他極快地擦去了，生怕母妃越發惱他。

然而，他更恐懼的不是在奴才們面前失了體面，而是母妃這句話：你太令我失望了！

“母妃......”

喬貴妃氣得嘴唇微微顫抖，后怕不已：“你可知，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一旦讓皇后和太子發現，我們與郭公公有往來，你、我，整個喬家，都要死！”

紀銜縮了縮發涼的脖子，恐懼壓過委屈，扯住喬貴妃寬大的袖子一角解釋：

“我不知道會如此嚴重，我，我只是不服氣，從前父皇寵愛四哥，如今寵愛五哥。都是兒子，父皇為何總偏心？

“我也想讓父皇偏寵我一個，我也想讓弟弟妹妹們仰慕我，因此表妹說要毒死小浪花，我便應了。

“我有一回去尚膳監，看見青葙指使郭公公做事，便猜到郭公公是您的人，他又給小浪花做小魚干，我就吩咐他，毒死小浪花。

“母妃，我錯了，您別生氣，好不好？那個叫平安的小太監，是個膽小鬼，不敢給小浪花吃有毒的小魚干。小浪花沒事，我會沒事，母妃也會沒事。”

他央求地晃了晃喬貴妃的袖子，露出討好的表情。

表妹的膝蓋是膝蓋，難道他的膝蓋不是膝蓋嗎？

其實，他想怨怪母妃偏心，但不敢說，只好怨怪父皇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