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猛地瞪大了眼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世子饒命!世子饒命!”
陳映晚冷聲道:“世子何必這般做戲,他不過是奉命行事。至于奉誰的命,還要我說嗎?”
承慎頓了一下,神色有些委屈和自責:“二娘,都怪我不高,我沒提前告訴他們要對二娘和二娘的家人們客氣。”
說著,承慎給柳翠云身邊的兩個侍衛使了個眼神:“你們快放開柳嬸。”
柳翠云被放開,又連忙去扶女兒,查看女兒的傷勢。
承慎笑了一下:“柳嬸,等咱們回了王府,我就派人給她看傷。”
柳翠云低著頭不說話。
惠王輕咳一聲:“好了,先回去吧。”
承慎點點頭:“好。”
他終于要和娘親回家了,這一天他不知道等了多久。
一行人準備被押送出府,陳映晚卻走向陸林,和他一起扶著喬玨蘭上車。
走到陸府門口,承慎輕聲提醒陳映晚:“二娘,他們是要進大牢的,不能和咱們一起回王府。”
陳映晚沉默著放開了手。
馬車很快抵達了王府。
幾人被安排到一個小院子,而這個院子陳映晚再熟悉不過,正是上輩子她住的院子。
最后她被困在這兒半年,咽了氣。
再踏進這個院子,陳映晚上輩子的記憶難免被勾了起來。
她以為自己已經跨過了曾經的那些不好的回憶,但故地重游,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刺痛了起來。
在陳曉玉告訴她真相之前,她從來沒想過會是那么可笑的原因。
她養了承慎十多年,最后竟然只是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說的一句話,引得承慎懷疑。
她那么多年的養育便成了笑話。
只有這間空蕩蕩的院子知道她是怎么熬過最后的半年。
兩個丫鬟將胳膊脫臼的陳月宜扶進了屋里。
承慎笑道:“柳嬸別急,大夫馬上就到了。”
“對了,這位就是月宜姐姐吧?”
“以后我就叫你月宜姐姐,怎么樣?”
陳月宜抿著嘴唇,心里升起一股子涼意。
她只覺得眼前的世子的行舉止皆十分詭異。
明明沒見過幾次,世子卻能開口叫柳翠云為柳嬸,還親昵地叫她月宜姐姐,就仿佛要代替另一個人的存在,成為這個家里的一員。
可她們誰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佑景現在只是下落不明,哪怕佑景真的死了,也沒有任何人能代替佑景。
“我叫陳月宜,你可以喊我全名,我和世子并不熟。”陳月宜面無表情。
承慎卻不覺得被冒犯,依舊笑道:“現在不熟,以后會慢慢熟絡起來的。”
“月宜姐姐,我會把你當做親姐姐一樣對待。”
“你若是想婚配,我會為你挑選全京城最俊朗最有才華的男子,你出嫁之后我也會成為你的底氣,咱們會真正成為一家人的。”
陳月宜卻打心底里地反胃厭惡承慎這張虛偽的面孔。
見陳月宜不再說話,承慎笑了一下,轉身看向陳映晚:“娘親……我現在可以叫你娘親了嗎?”
“我知道……娘親和我有著一樣的經歷,一定明白我在說什么。”
“我之前做錯了很多,但是我會用一生彌補娘親的。”
承慎眼里的誠懇不似作偽,但陳映晚卻嗤笑一聲反問:“彌補?”
“那你把佑景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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