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的布簾拉上之后,夏思嘉看著那名被單獨隔離起來,神色緊張的少年,用英語和他交流道:
“你忍一忍,很快就能綁扎好了。”
少年的呼吸愈發急促,整個身體向后縮著,顯然很不信任夏思嘉。
但夏思嘉卻不由分說地拽住了少年的腿,一邊給他簡單地進行清創處理,一邊悠悠地問道:“東面那個小島,你很熟悉吧?”
少年的狀態沒有什么變化。
他也用沉默的方式,拒絕和夏思嘉對話。
夏思嘉卻不以為意,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聽得懂。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話,那就回答我另一個問題吧——”
“那個島上的人,是你們的同伴,還是你們的敵人?”
在她說到“敵人”時,少年腿上的某根筋,忽然抽動了一下。
盡管幅度很小,小到微不可察。
但種種細節,難逃夏思嘉的眼皮。
她墨然一笑,輕聲細語說道:“原來是死對頭啊!那看來,外邊那個老人,剛剛沒有說實話啊。他說的可是那里有人需要救援呢。”
夏思嘉依舊不期待少年人給她任何語上的回應。
獨自一人,喃喃說道:“你們可真有意思,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著借我們的手,去對付你們的死對頭?怎么的,自己慘敗了,心里不爽,所以也要舉報同行,讓他們也慘敗?”
夏思嘉被自己的分析逗笑了,“你只管放心,不管你們舉不舉報,我們都會拿下那個小島的。本國海域,寸土不讓!”
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句話帶了幾分強硬的情緒,感染到了眼前的少年。
他忽然用帶有南省口音的英語,憤慨地說道:“那島詭異復雜,除了他們!誰都不可能拿下那里!”
夏思嘉紅唇微抿,“哦,原來不是啞巴啊。”
少年人并不回應她的挑釁,只一門心思地用認死理的態度,堅定地說道:“你們的人會被困在那個島上!只有我哥哥知道怎么救他們出來!那樣你們就必須放了我各個!”
“少說大話。”夏思嘉蔑笑挑釁道:“你是不知道我們海軍的實力!”
少年也蔑笑,“你是不知道‘蓮蓬鬼島’的厲害!”
蓮蓬鬼島?
這是什么稀奇又搞笑的名字。
她聽過蓬萊仙島。
還不知道什么蓮蓬鬼島……
再說了,他們這人跡罕至又環境惡劣的地方,能產蓮蓬嗎?
誰給起的這名字!
怪叫人摸不著頭腦的。
夏思嘉忍住嘲弄的笑意,說道:“那你就等著看吧!一旦拼火力,再難攻的島都能打下來。”
少年的表情忽然凝滯了。
夏思嘉從他的反映中看出,他應該是低估了他們本次出海巡航的軍備實力!
夏思嘉的手穩如磐石。
她一邊用簡易的夾板和堅韌的捆扎帶,飛快地對少年骨折的左腿進行纏繞、固定、收緊。
一邊還再繼續和他聊天,“怎么的?開始擔心了?以為我們這種看起來面向善良的人,絕對不會向有著人民群眾的小島開火放炮嗎?”
少年倔強說道:“對!你們不應該錯殺平民!”
這一次,他說的是金鷴島方。
夏思嘉聽得眼睛都瞪圓了,“原來你不是外國人啊。看來是流亡到這兒的野民?那你和我說說,那座島上,有多少無辜群眾?你要是誠實點,我就通知他們省點炮火,別亂轟亂炸,免得傷及無辜。”
“來不及了。”少年又切回了蹩腳的英文,他一邊止不住的劇烈發抖,一邊自自語的說道:“船只要靠近蓮蓬鬼島,就會失去聯絡信號……”
夏思嘉還在幫著處理最后的治療收尾工作。
但少年人的這話呢喃,多少在她心底掀起了波瀾。
夏思嘉輕聲喊道:“小全。”
簾子外立馬傳來脆亮的答應聲:“嫂子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