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夏思嘉和何琳有很多共同話題可聊。
龔濤看著漸漸開朗了幾分的何琳,向謝長青夸贊夏思嘉。
“別看夏醫生這么年輕,可她卻是一個循循善誘、體貼入微的好醫生。”
“有時候,人生病了,不體現在身體上,而體現在心里。”
“我不能看著研究隊的成員們這樣倒下啊。”
“前路渺渺,大家還要一起攜手走得更遠才是。”
“不能就這樣沒了一個啊。”
龔濤這話,只有他和謝長青兩人能聽見。
其他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似乎都不大在意龔濤臉上的惆悵。
可謝長青仔細看看,又覺得他們每個人的神情,都和龔濤差不多。
其實,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只不過,因為參與了這個秘密項目,不得已和所有的親朋好友斷開聯絡。
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只有等他們將來走了,走了很多年之后,才能由后人來書寫他們今天的奉獻和付出。
“博士,我敬您。”謝長青端起酒杯,和龔濤輕輕地碰了碰。
吃完火鍋,謝長青送夏思嘉回去。
天幕呈現出冰川般的淡藍色,西邊的天空還有最后一絲殘陽留下的紫色余暉。
而頭頂上繁星如流動的沙溪,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謝長青忽然由衷地說:“嘉嘉,今天真的謝謝你。”
“跟我這么客氣干什么?”
夏思嘉和顏悅色地笑道:“大家請我吃飯,你一個人辛辛苦苦做飯洗碗,到頭來,你還要跟我說謝謝。謝長青,你是不是忙昏頭了?”
“我是真心的。”謝長青正色說道。
同時,他努力把住自行車車頭,盡量駕駛得更平穩些,免得這島上崎嶇的路顛得夏思嘉屁股疼。
盡管今天準備了這么一大桌子菜,手臂都酸了。
可他絕不會讓夏思嘉看出,他累。
累是不可能累的!
“嘉嘉,龔博士剛剛跟我說,你現在也算是實驗研究隊的一份子了。雖然是編外的,但大家都很喜歡你。”
“他比我更加感激你。”
“謝謝你愿意盡自己所能,去開導何琳姐。”
“你以后如果有空,可以常來實驗室走動。”
夏思嘉沒接話,是因為她覺得,謝長青有點得意忘形了。
這個實驗研究隊,如今是受軍方保護的。
她到底還是民間人士。
怎么能隨便走動?
她可不希望將來有一天,被當成敵特懷疑。
畢竟接下來的幾年時間里,老有個別不知死活的人,總是飛蛾撲火似的,動不動往七巧島禁區鉆。
敵特罪名一旦定下,可就要唱《鐵窗淚》了。
她日子過得好好的,不想吃那種“鐵飯碗”!
但是,這些預知的內容,沒法掛在嘴邊說。
所以,夏思嘉換了種方式,委婉地給謝長青提建議說:“你讓何琳姐放假休息的時候,到衛生所找我唄,我和寶絹嫂子,一個比一個能聊天。而且,她要是在實驗室那地方待久了,心情壓抑,偶爾出來透透氣,換個環境也是好的。”
謝長青暗暗想:那我不是就見不到你了嗎?
于是故意編謊說道:“何琳姐可舍不得離開實驗室半步。”
“那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啊。”夏思嘉嘟囔道:“我最近身體還不舒服呢,你總讓我跨半個島往實驗室跑,給我累出什么毛病怎么辦?”
謝長青笑道:“你身體素質向來不錯,怎么可能輕易累到?再說,你要是和我約定好來訪時間,我可以來接你啊。坐自行車過去總累不著吧?”
夏思嘉信口說道:“這車這么顛,回頭把我孩子顛壞了怎么辦?”
“孩子?!”
謝長青一個急剎,差點把夏思嘉從車上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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