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嘉將老太太放在了門邊小桌上的那包鮮花餅打開,捻起一塊,塞到沈老太手里。
“您剛剛也沒吃幾口飯,現在氣成這樣,也是很消耗身體的。”
“這餅是甜口的,我擔心你容易牙疼,特意沒多放糖。”
“花都是新鮮搗泥的,沒有酸敗的味道,您嘗嘗!”
她溫細語地哄著沈老太咬了兩口鮮花餅,這才放了心。
“阿媽,二哥二嫂那邊,要不要我幫著勸勸?”夏思嘉問道。
沈老太立馬擺手,“不用管他們!他們倆愛離不離!這個家少了他們誰,都一樣過!”
夏思嘉抿唇,沒接話。
沈老太又說:“她剛剛那樣說老三,你作為他媳婦,你不替他生氣啊?”
“我本來是挺生氣的!”
夏思嘉莞爾笑道:“但是,一想到維星這腿好了大半了,再調養一段時間,加強復健訓練,應該就能走路了。我就沒那么生氣了。她嘴巴刻薄,愛說說去吧。維星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沈老太愣了下,難以置信地看向夏思嘉,握住了她的手,顫顫問道:“真,真的啊?”
“這么大的事情,我哪敢騙您。”夏思嘉回握著沈老太的手,“一會兒您悄悄問他本人,他會和您說的更詳細。”
“好,好……謝謝啊小夏!真的謝謝你!”
沈老太情緒激動,老淚縱橫。
夏思嘉又耐心哄了幾句,終于讓老太太重新眉開眼笑。
眼看著料理完這頭的情緒了,夏思嘉把沈老太交給了沈維星,自己拿著鮮花餅,給孩子們分了。
又特意留剩最后兩塊,一塊遞給了大嫂彭曉媚。
“喲,這是啥啊?聞著就香迷糊人!”彭曉媚夸張地說道。
“這叫鮮花餅,我拿沙地玫瑰做的。”夏思嘉的謊話信手拈來。
彭曉媚不知道啥叫沙地玫瑰。
但她知道七巧島上有不少她沒見過的東西。
多一種叫做“沙地玫瑰”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捧著鮮花餅,高興地和沈向陽分著吃去了。
夏思嘉把剩下那塊包起來,準備送去沈擁軍他們房里。
就是這個時候,林碧回來了。
“你們嘴里啃的什么呢?看著是好東西啊……這顏色好像玫瑰花!給我瞧瞧,我看看是不是玫瑰花!”
林碧沖著年紀較小的淑儀、淑萍說道。
孩子們像大白天見了鬼似的,嗚哇著,尖叫跑開。
前院傳來亂糟糟的響動。
這動靜里,還夾雜著林碧洋洋得意的大笑。
“跑什么啊?”
“看把你們嚇的。”
“一個玫瑰花餅而已,也值得你們當寶貝了?”
林碧一邊說,一邊拿草帽給自己扇著風,悠哉悠哉地走進屋。
喃喃笑道:“真是沒見過世——”
沒說完的話,忽然被迎面而來的清瘦身影,赫然打斷。
“是,你這么見過世面的人,怎么連小孩子的零嘴都要搶?”
“你的世面、教養,就是給你來鄉下拿喬用的?”
林碧腳步一頓。
她剛從外邊的強盛日光下回屋,眼睛還沒適應屋里的光線,一時間有些看不清和她說話的人。
但從聲音上,她還是大概認出來了的。
“思嘉?!”
林碧丟開草帽,上前抓住了夏思嘉的手臂,剛想露出笑容,可臉上的肌肉卻抽動個不停。
下巴也跟著顫抖起來。
林碧遏制不住地哭了,“思嘉啊!你怎么才來呢!你都不知道小姨這段日子是怎么過的啊!……”
“閉嘴。”
夏思嘉冷厲地呵斥道:“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要說。你想死,你只管自己去死!不要拉上我!”
林碧打了個哆嗦,“思嘉,你這是什么話?你怎么能這樣和我說話?我如今好歹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
她有意拔高了聲調,想讓所有人都聽見她的話。
林碧帶著哭腔,訴苦道:
“從前在紅麓城的時候,你就對我不恭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