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青早有預料,裝作不經意地躲開了。
“思芫,你先別哭,你丈夫不是也跟著你們一塊來的嗎?怎么見不到他人?還沒聽你說過呢,他是個什么樣性格的人?從前不是記者嗎?他如果好好表現,說不定一年之后,也能在隊上謀得一份寫寫畫畫的輕松工作。”
謝長青攬過方杰的肩膀,大大咧咧一笑。
“隊上缺的就是文化人,很多鄉親大字不識幾個,之前隊上每次要寫報告材料,都是大家一起開會草擬,接著交給我和小杰規整成通暢的行文,再由我謄抄一份正式文稿,送去公社。”
“這份工作比較輕松,就是得自己腦子活泛,還得有耐心,因為隊里開會總是那樣,七嘴八舌的,大家都有點自己的想法和意見。”
“所以,最好是一個懂得察觀色,耳聽六路的人來接手比較好。”
“還有,他的字寫的怎么樣?”
謝長青是真心為夏思芫在謀劃。
只可惜,夏思芫現在一提起梁靖書,殺他的心都有!
“他什么也不會!”
他最擅長的事就是把燈一拉,被子一蓋,把她壓得死死的!
眼下是什么光景?
可他梁靖書幾經周折了,到了海螺鄉安生了沒兩天,又開始天天盯著她的脖子看!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
要是不用集體勞動,只等著吃大鍋飯,梁靖書絕對可以一天14個小時死她身上!!!
剛結婚那會兒,她的確為此感到過幸福。
但現在,她只有痛苦!
飯都吃不飽的節骨眼上,生什么孩子?!
這不是要累死她嗎!
得虧她是知道避子湯配方的。
靠著從外祖母日記本上偷來的這個方子,她現在謝天謝地,不用受生育之苦!
不過,話說回來,指望梁靖書是指望不上的了。
夏思芫哭得抽抽搭搭的。
“長青哥哥,我遇人不淑,所托非人……他不是個干事的料!他就是個蠢才!”
夏思芫這話已經是收著在說了。
真讓她罵,她能罵一天一夜的臟話!
“長青哥哥,你幫幫我吧……”
謝長青苦笑,“行,那不談他了,我想想你能干什么吧。隊上有婦女隊,專門負責考察女嬰遺棄,或者亂搞男女關系這類工作。”
“不過,要進婦女隊,你本身的思想覺悟得要過硬才行……”
方杰直接替夏思芫掐滅了這種可能性。
“長青哥,她進不了婦女隊。”
夏思芫瞪眼,“為什么?”
“因為你也是資本家大小姐啊。”方杰聳聳肩,“資本家大小姐的帽子不除,你怎么進婦女隊啊?誰會接納你?”
夏思芫哭得更傷心了。
路人聽見動靜,忍不住朝他們這邊多看了幾眼。
眼神不善。
方杰立馬捅咕謝長青,給他一個“當斷則斷、速戰速決”的眼神。
謝長青也感覺夏思芫再哭下去,只會給他惹麻煩。
當即收起了笑臉,沉聲說道:“思芫,在沒有新出路之前,你就安安心心在知青農場干活就好了!”
“有方杰幫著照應,你肯定不用擔心生存問題。”
“你別哭了!想想你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