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嘉適時糾正他。
“不管因為什么,打架就是不對的。”
“你要是再這么喜歡打架,就不要說是我的弟弟。”
“我自己本身就因為家庭成分而存在爭議,如果你再給我添亂,保不齊哪天咱倆就見不到了。”
“所以,你要么好好聽我的話,遵紀守法,不能隨便動手打人。”
“要么就從現在開始,不要叫我姐姐,只管和別人一樣,叫我思嘉姐。”
桑野立馬乖乖坐正,“我可以保證:以后絕對不隨便和別人打架了!姐姐,你別和我生氣也別因為我的事情不高興,行嗎?”
夏思嘉拍拍他的膝蓋,哄孩子似的說道:“行!只要你說到做到,我就能說到做到。”
這會兒不是夏思嘉的上班時間。
帶著桑野處理完傷口,他們就回小屋去了。
回來之后,桑野重新正式地展示他所制作的狼牙棒的用法。
“你看這根是最細的,也是最好用力的,但這根正因為細,所以容易折斷。你用來對付誤闖進來的小動物可以,如果是對付人,最好還是用這三根粗一些的。”
夏思嘉一根都不想用。
她指了指自己掛在墻壁上的軍綠色挎包,說道:“我有弓弩,要這干什么?你還是拿回去自己用吧。”
“要的!”
桑野很堅持,“真正碰上危險的時候,你哪有空拿駑裝箭?弩絕不可能比狼牙棒出手快!”
夏思嘉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也就沒有再拒絕。
“那行禮物我收下了,你也要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桑野又開心起來,笑得咧開嘴,露出兩排大白牙。
“我們海螺鄉有個手勢,如果兩人立下約定,再按這個手勢就等于是牢牢綁死了諾!我們的口頭約定,是不會被海神娘娘見證的。只有按了這個手印,才算是正式結契!”
說完,他舉起左手彎曲中指和無名指。
朝夏思嘉袒露掌心。
“姐姐,你學著我的樣子,用你的右手做這個動作,然后我們三指相抵,就算是正式結契!”
夏思嘉無奈。
又搞這些小孩子的把戲。
不過這孩子的心思單純,聽說他平常無論是在島上還是在鄉里,只要遇見需要幫忙的鄉親和島民,一定會第一時間伸出援手。
大家都夸他天生神力,又任勞任怨,是個好孩子。
夏思嘉想:大好青年,應該有更加陽光燦爛的前程才對。
于是,和他按了手印后,她神色認真地問道:
“小野,你想過以后做什么,成為什么樣的人,過什么樣的生活嗎?”
桑野的笑眼里好像有細碎陽光在浮動。
“當然要娶一個漂亮的媳婦!”
“生一窩白胖的崽子!”
“崽子全部長得像他們阿媽!”
“但是力氣必須隨我!”
“我們一家人,以后就海里、岸上兩地跑!”
“既種地,又打漁!”
“就像我阿爹那樣!強壯地保護著一家十幾口人!”
他說完之后,驕傲地看著夏思嘉。
然而,夏思嘉既沒有露出笑容,也沒有要夸贊他的意思。
桑野瞬間蔫巴了。
“姐姐,這樣的想法不對嗎?”
“不是,也對。”夏思嘉從桑野描繪的景象中,回過神,說道:“人各有志,想過什么樣的日子都是對的。不過,你看方杰在生產大隊有工作,他每天都能通過各種方式幫助大家。”
桑野不明白,“我不用跟他一樣有工作,也天天幫助大家啊。”
夏思嘉怔了下,“也對。”
每個人實現自我價值的方式不同。
或許,是她想得狹隘了。
對于桑野這樣的孩子而,能夠子承父業,通過辛勤勞動,得到豐收果實,就是他的人生宿命。
……
小全和廖指導員回到了七巧島。
也帶回了最新消息。
朱峻嶺剛監工完實驗室的建設,出來時,被冒失的工兵炸飛的山石砸到,臉上掛了一道血痕。
頭發上、臉上、衣服上也滿是石灰粉沫,看起來格外狼狽。
他處理完這頭的事情,又召集工程隊,強調了施工安全的重要性。
一轉頭對上廖指導員,原以為,能聽到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