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長笛,她彈鋼琴相和。”
“這些美好往昔,是誰也抹不去、偷不走的。”
“無論在綠國,還是回到故土,在香江城、在南沙城、在雷城……我的心里,從始至終,都只有嘉嘉一個人!”
黃珍珍把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進了心里。
她又糊涂,又清楚的。
糊涂,是因為聽不懂哪些笛子、中阮、鋼琴同奏相和什么的。
清楚,是因為聽懂了他的心意。
原來長青哥那么早就認識思嘉姐。
并且,對她產生了別樣的情愫。
要從時間上看的話,那她黃珍珍也不算是輸了!
她本來就來得晚了。
她來的不是時候而已!
這不能說明她自己本身不好!
只是……
黃珍珍想起實驗研究隊伍被隔離的那幾天所發生的事,她的身體里又涌出了一股憋不住的勁兒。
“長青哥,你的喜歡也來得很不是時候啊。”
“你是不是以前沒跟思嘉姐說過?”
“那不然,她為什么要嫁給沈參謀長呢?”
黃珍珍內心坍圮的一角,順著謝長青僵硬而尷尬的神色,又再一次重新建起了銅墻鐵壁。
她好整以暇地望著謝長青,忽然覺得,他也沒有之前看起來的那么高大帥氣了。
他的眼神里飄出了難以喻的萎靡。
甚至還有些慌亂。
黃珍珍直不諱道:“長青哥,你怎么沒在你最好的年紀跟她表明心意呢?”
“現在你再去說喜歡她,不知道思嘉姐聽起來是什么感覺。”
“反正要換成是我,我就覺得,你是在故意同情我,同時,也是在奚落我,嘲笑我,諷刺我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方杰聽黃珍珍越說越不像樣,立馬拽她衣服,示意她停下。
可黃珍珍露出了越戰越勇的笑容,繼續往謝長青心上扎刀子。
“長青哥,我還有一件事沒說呢。”
“你們被隔離的那幾天,思嘉姐跟我說,她很后悔沒有在紅麓城就和沈參謀長領證!”
“你猜,她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那時候,沈參謀長有生命危險。你想想,他們倆沒有領證,要是沈參謀長真的犧牲了,她就算不上正式軍屬,自然就享受不到撫恤金!”
“哈哈哈……”
黃珍珍也趴在了欄桿上,看著蒼茫的大海,笑得前俯后仰。
“所以,長青哥你以為你喜歡上的是什么完美無瑕的仙女嗎?”
“她不過也是為了生存,工于算計的俗人而已!”
“也許你心里留存著的那些美好,在思嘉姐心里早就不值錢了!”
“只有你一個人,像個傻子似的,守著過去那些事,還把那些回憶當成寶……”
方杰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黃珍珍,我之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能說呢?”
“早知道宣傳隊的工作讓你接手就好了。”
“就你這張破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黃珍珍不屑一顧地笑著,“誰稀罕隊上這些破事!我也要飛到更遠的地方去……”
只有飛得更高,看更遼闊的高山湖泊,她才能像謝長青一樣,隨隨便便就說出長笛、鋼琴這樣稀有的詞匯。
只有走過更遠的路途,她才有吹噓自己努力過、輝煌過的資格和資本!
猛地一瞬間,黃珍珍覺得七巧島小如螻蟻。
金鷴島也不過爾爾。
海螺鄉更是暗如水井井底。
這里,不該是她黃珍珍的歸宿!
她要出去!
不需要通過謝長青,她也一定有辦法去到南沙城那樣的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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