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兵愣了下。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女人,居然還愿意幫雪豹求情?
然而,沈維星整個人冷冰冰的。
不假辭色的臉上,遍布寒霜。
眾人都說不清,他眼底的這絲怒氣究竟因誰而起。
因此,沒人敢再輕易出聲。
雪豹也安分端正地坐好,就是狗頭高高昂起,一副它絕對沒有錯的姿態。
“沈維星,我剛剛那么說,是和雪豹開玩笑的。它沒有不給我面子……再說,我也沒什么面子。”
夏思嘉換上鄭重其事的語氣說道:“是我違反紀律在先,大半夜跑去后山,還掉坑里了……你要罰就罰我,小狗只是正常執行任務。”
幾個男人,默默無聲地眨了眨眼睛。
小,小狗?
她明明都被這條力量十足的大猛犬嚇得小臉煞白了!
還能一本正經地說,雪豹是小狗?
真不知道該說她膽小還是膽大!
沈維星收起了看向雪豹的眼神,轉而問夜巡兵:“這屬于特殊情況,是需要登記的吧?”
“……是的,營長!”夜巡兵立正答道。
沈維星點點頭,“走吧,那早點登記完了,早點回家休息。”
到了哨崗,夏思嘉主動說明了自己偷偷溜上山的原因。
“因為我明天要跟著沈營長出發去南省,我舍不得這里,就想揣一把山上的土帶著,免得到了南邊,水土不服……還有就是,我有點饞樹上的梨子。”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訕笑說道。
負責記錄夜巡情況的哨兵,快速記錄下她的話。
哨崗周圍肅靜一片。
就在這時,眾人聽見沈維星冷不丁問了一句:“哦,所以你不是想逃跑?”
夏思嘉沁汗的腦門上,差點冒出了一個有形的問號。
“我為什么要逃跑?”
“怕苦怕累,怕日子不好過。”沈維星淡聲答道。
夏思嘉突然就被氣笑了,帶著幾分失意說道:“哦,原來在你眼里,我是這樣的人。”
看來,他心里原本屬意的那個人,果真不是她!
玲姐說的信物什么的,或許是外祖父給沈維星和夏思芫指腹為婚吧?
反正肯定和她沒關系!
虧得她一片熱忱,高高興興準備隨他南下。
現在想想,敢情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難怪他之前還說什么義結金蘭之類的……
都是借口!
他無非是念在外祖父的面子上,接濟了她這個無處可去的可憐蟲。
但是,又不想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權衡之下,才想出“義結金蘭”這種笨招!
可她夏思嘉怎么可能被夏思芫那個豬腦子給比下去?
沈維星看著是個耳聰目明的……
實際上卻是個瞎子!
他看女人的眼光有問題!
夏思嘉越想越不忿。
雙肩因為呼吸的加速而明顯上下起伏著。
哨崗內外的氣氛莫名變得緊張。
大全、小全繃直了身體,一動不動,恨不得變成又聾又啞的木頭人。
而沈維星倒是氣定神閑。
他等著夏思嘉發脾氣。
人在極怒的時候,最容易說出心里話。
他想,如果夏思嘉親口承認,她不想跟他去南方,他就順勢而為,借著吵架的法子,把她留在這里。
讓她既有著軍屬的資格,不受外邊風雨的沖擊。
又能免受南方潮熱蟲害的考驗。
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憑他主動申領特殊任務的表現,他怎么都還是能護住她的。
沈維星正思量著,夏思嘉終于發話了。
“沈維星我告訴你,我生平最討厭別人看不起我!”
“你是不是就認定我做不到?”
“可我偏就不服!”
“你就等著睜大眼睛好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