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江家逼我替嫁的事情五皇子殿下知道了?”
江泠月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仿佛真的在努力思索一個合理的解釋。
謝長離端起茶杯,指腹摩挲著溫熱的杯壁,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未曾離開江泠月的臉,她的表情、她的疑惑,看起來都那么自然。
“是嗎?”謝長離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江家內宅之事,五皇子自然未必關心。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變得幽深莫測,“若此事另有內情呢?”
江泠月心頭猛地一跳!他指的是什么?難道趙宣行動的時候,露出了什么馬腳?還是謝長離查到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東西?
她面上維持著困惑不解的神情,微微搖頭:“大人此,民女更是不懂了。”
謝長離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陽光透過石榴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搖曳的光斑。淺綠色的襖裙襯得病中的她越發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日頭逐漸熾熱,江泠月在樹下坐不住了,她站起身道:“大人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小女就先進去休息了。”
謝長離沒有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江泠月抿了抿唇,壓住了讓自己再開口的沖動,轉身進了屋。
謝長離凝視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也站起身往外走去。
楊媽媽跟朝雨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瞧著人走了,朝雨這才道:“娘,你說謝大人這是要做什么?”
楊媽媽哪里知道啊,“貴人們的心思可不是咱們能猜的,你小心當差,別給姑娘惹麻煩。”
“我知道。”朝雨連連點頭,這是她能惹得起的人嗎?
……
尚書府。
江大夫人猛地站起身,一雙眼睛淬出精光,“老爺,你說的話當真?”
江尚書面色凝重道:,“今日陛下召見了五皇子,五皇子不知與陛下說了什么,他已經被放出來無須圈禁。今日五皇子就帶著書瑤回了五皇子府,你明日過去看看女兒,順便打探下消息,看看五皇子到底是怎么脫困的。”
江大夫人連連點頭,隨即想起什么冷笑道:“這有的人就是沒有享福的命。”
說著一時也有些后怕,若是當日嫁過去的是江泠月,這會兒她就是五皇子妃了,可見,有些人啊,命就是賤,天大的機緣也抓不住。
江大夫人心情極好,看著丈夫商議道:“要不要多帶些禮物過去,五皇子剛被放出來,府里還不知是什么情形。”
江尚書搖搖頭,“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老爺?”江大夫人話題的看著丈夫,“你怎么看起來不高興?這不是好事嗎?”
“五皇子能脫困,卻沒有知會我這個岳父一聲。”
江大夫人聞心頭咯噔一下,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起來,“那五皇子怎么出來的?”
“鎮國公。”
江大夫人微微松口氣,“鎮國公是五皇子的舅舅,他出手也是天經地義。”
江尚書冷著臉道:“我是他的岳父,他更應該先知會我。罷了,書瑤才嫁過去幾日,五皇子不信任她也是有的,明日你去了一定要好好打聽消息。”
“好。”江大夫人看著丈夫神色不好,也不敢再多問,一時間心中惴惴,不由擔心起女兒來。
……
五皇子府。
江書瑤憤怒的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怒聲看著燕語問道:“殿下的行囊全都送去前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