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請講!”
“臣聞,藍田郡公秦源,于國有大功,此乃天下共知,無可非議!”
他先是肯定了秦源的功績,讓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然!”
一個轉折,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格物之學,過于追逐奇技y巧,長于殺人,精于器物。
此乃末節,非立國之本!”
“我大唐以孝治國,以儒立身。
國子監,乃圣賢學問之所。
如今,格物院自成一派,廣收門徒,若其學說有悖于圣人之道,恐將動搖國本,遺禍無窮啊,陛下!”
魏征的聲音,充滿了痛心疾首的意味。
他沒有直接攻擊秦源,甚至沒有說格物院不好。
他只是將問題,上升到了“國本”的高度。
這是一記陽謀。
一記讓秦源無法用任何技術,任何發明去反駁的陽謀。
你能造出神兵利器,你能造出千里鏡震天雷,但你能造出“國本”嗎?你能對抗“圣人之道”嗎?
整個朝堂的文官,幾乎都在同一時間,用一種極為復雜的眼神,看向了魏征。
佩服,且認同。
這,才是他們最擅長的戰斗方式。
“故,臣斗膽提議!”
魏征拋出了他的殺手锏。
“為免格物之學走上歧途,當由國子監統管格物院。
以圣賢之道,對其善加引導,使其去蕪存菁,方能真正為我大唐所用,而不至成為動搖根基之隱患!”
殺人,還要誅心。
這一招,太狠了。
將格物院并入國子監?
那不就是把秦源的獨立王國,直接收編了嗎?
到時候,國子監派幾個大儒過去,天天念叨著“子不語怪力亂神”,用儒家的條條框框,把格物院卡得死死的。
不出三年,什么物理化學,都得變成經學的附庸,最終無聲無息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