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燒了一輩子窯的老師傅,捧著那塊比自己命還重要的腰牌,渾濁的老淚止不住的往下淌,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不是被逼的,是心甘情愿的。
“侯爺…侯爺的大恩大德,老漢我…我下輩子做牛做馬…”
“都起來。”
秦源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在我格物院,不興跪。
你們靠手藝吃飯,是頂天立地的大師傅,以后見了任何官,腰桿都給我挺直了!”
除了崇高的地位,每一位院士,都能領到足以媲美朝中五品官員的俸祿。
這消息傳出去,整個長安的工匠圈子都炸了。
原來,憑手藝,真的能掙來一世的尊榮。
在這次授予儀式上,秦源的目光,卻被角落里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吸引了。
那是個年輕人,約莫十七八歲,瘦的像根麻桿。
穿著不合身的工服,正蹲在地上,用一根小木棍,專注的在泥地上畫著誰也看不懂的符號,對周圍這激動人心的場面,充耳不聞。
“那人是誰?”
秦源問身邊的管事。
管事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些許鄙夷。
“回侯爺,他叫周默,是個算學奇才,就是性子太孤僻,不愛跟人說話,整天神神叨叨的,大伙兒都不太待見他!”
秦源笑了。
孤僻?不愛說話?
這不就是典型的技術宅嘛。
他走到那個叫周默的年輕人面前。
周默似乎感覺到了有人,抬起頭,那雙眼睛里,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