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
林燼聽此,神色倏然一凝。
哪怕是對皇朝疆域沒有那么熟悉,但也可以肯定,絕對沒有這個地方!
天闕二字!
所喻乃天之宮闕。
是至高無上的天威,更是皇權的象征!
大淵境內若真有地方敢以此為名,無異于公然謀逆,罪誅九族。
“具體方位在何處?”
林燼壓下心緒,冷聲追問。
灰袍人眼神空洞,機械般的搖頭:“陣法籠罩,無跡可尋……”
林燼眼角微瞇。
這個夜臨,果然狡詐異常,藏身之所竟這般隱秘。
想將其連根拔起,絕非易事。
并且!
這個所謂的天闕,也很有可能是個代號!
林燼改變問詢的方向:“血蓮圣女,與夜臨有何關系?”
盡管與夜臨接觸不多。
但他深知。
一個能步步為營、設下殺局,且身負隱秘背景,擁有諸多詭異法寶之人,絕不可能在生死關頭甘愿帶上他人亡命奔逃。
若說二人關系尋常,只怕三歲孩童都不信!
灰袍半神僵死的臉龐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
失神的雙眼直視前方,嘴唇開合,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圣女……是……鑰匙……”
“鑰匙?”
林燼立刻抓住這個關鍵詞,沉聲逼問:“什么意思?說清楚!”
“不……知……”
灰袍人的聲調毫無波瀾的響起。
鑰匙?
林燼指尖輕撫下頜,將這個突兀的詞匯在腦中反復咀嚼。
是開啟某處秘藏的鑰匙?
還是啟動某個儀式的關鍵?
亦或是……
某種隱喻?
夜臨這么重視她,甚至不惜以身犯險,這“鑰匙”的分量,恐怕遠超想象。
他按捺下心中的諸多猜測,問道:“夜臨與秦嵩,有何勾結?”
灰袍木然回應:“不知……”
林燼有些無語。
堂堂半神之境,放在任何一方都堪稱巨頭級的人物,竟對核心機密所知寥寥。
那枚珍貴無比的失靈丹用于其身,倒是有些浪費了。
他的目光掃過不遠處地上一灘尚未干涸的刺目血跡,話鋒一轉:“方才那人,為何能在朕的威壓下,強行逆轉真氣自爆?”
灰袍人僵滯了約半息時間,答道:“他名千影,此乃分身,可由本體操控,從而自爆!”
林燼頓時了然。
難怪剛才那般決絕,全無懼色。
能將分身修煉到以假亂真、連他都一時未能看破的程度,這千影倒也確實有些詭譎手段。
“你還知道些什么?”
林燼做最后的嘗試:“譬如,夜臨麾下勢力的其他據點?”
灰袍人不帶絲毫遲疑的開口:“廣武城字畫鋪,豐……”
話未落。
他恍惚的雙眸猛地劇烈震顫起來,麻木的神情如潮水般褪去,清醒與驚駭之色迅速浮現。
藥效已過!
林燼眸中惋惜之色一閃而逝。
沒有絲毫猶豫,袍袖隨意一拂,一道凌厲無匹的真氣破空而出,瞬間洞穿了灰袍的咽喉。
灰袍身軀一僵,隨即軟倒在地,生機斷絕,鮮血汩汩涌出,染紅地面。
林燼環視四周。
黎明將至。
熹微的晨光勉強穿透崖底彌漫的薄霧,腳下地火依舊翻騰不息,蒸騰起灼人的熱浪。
他未再多看那具尸體一眼,身形微動,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
他已然穩坐于山腳靜候的赤炎馬背之上。
一扯韁繩,神駿發出一聲低嘶,邁開四蹄,不疾不徐的朝著皇城方向行去。
“廣武城……”
林燼眼眸深處寒芒流轉,銳利如鷹隼:“呵,任你狡兔三窟,朕也會將你的巢穴,一個一個,連根拔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