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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開著各色的野花,在金光彌漫下就只能勉強看清楚那輕搖的花朵,在光亮里若隱若現。
這些天里宋帥一直都在欣賞著這些野花。
開的美麗,長的清凈。
任何人來到這里都會變得平靜,山野之間最是能夠讓人平心靜氣的,這本就是世間最原始最根本的美好和向往,不知是誰說過,最簡單的往往才是最難得到的。
年少時的宋帥并不懂這句話的含義,這些簡單的東西難道還會比踏足三極境,踏足六境更難?
但他現在對這句話卻深以為然。
這樣的簡單,正是這個世界無數年來最夢寐以求的。
他背靠著一棵柳樹坐下,柳枝纖細垂下,隨著山間的風不停晃動,宋帥隨手在身邊摘下了一朵野花,放到鼻前輕輕嗅著。
他已經聞了太多天這樣的味道,可依然覺得不夠,淡淡的花香與柳枝味道融在一起,令他感到沉醉。
誰也不會想到鐵血手腕的宋登南也會有如此平和的一幕。
將花朵放回地面,宋帥轉頭看著黃樹村的方向,靈峰一族現如今都已經狼狽不堪的躺在地上,在這愈發強大的壓力下,越來越多的人漸漸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這只不過是第二天夜晚。
過了今晚,還有一日一夜的時間需要熬過去,天下人撐得住嗎?
宋帥不知道,這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
陛下決定要做什么,他便追隨陛下做什么,如此而已。
“你們可知曉生活在山林之中的野獸為何總能夠提前察覺到危險?”
宋帥望著黃樹村的方向,對著無人的四周忽然開口。
沒有等到回答,宋帥也沒有等人回答,他背靠著柳樹,自顧自道:“因為野獸總能夠嗅得到風中傳來的味道。”
風是有味道的。
比如此時此刻聞見的畫像,柳枝,以及已經來到這里的兩位大修行者。
黃樹村的村口兩側生長著被修剪很整齊的灌木叢,在宋帥目光的注視下,兩道身影從遠處的山坡下,踩踏過花草,緩步走了過來。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只怕很難相信宋帥也會有如此柔情的一幕。”
觀自在菩薩手上拿著念珠,望著靠坐在柳樹下的宋登南,只怕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領悟了霸之極境的南境宋帥,會細嗅野花。
“看來你對我的了解并不深。”宋帥淡淡開口。
事實上,宋帥固然在南境有著至高無上的威嚴,但他卻并非是一個冷酷嚴肅的人,這位統帥臉上的笑容,從來不少。
觀自在菩薩面帶慚愧:“我一向不愿摻和進天下事情里。”
佛門四方菩薩全部都是六境之下的最強大存在,其中道生菩薩與阿難菩薩都是踏足三極境的強大存在,罰惡菩薩和觀自在菩薩雖未入三極境,論起實力也不遑多讓。
宋帥覺得這句話很可笑,抬手指了指眼前這位穿著黑色袈裟的僧人:“你們這群人,說一套做一套,如果你不愿摻和進天下事情里,又為何要來這里?”
就像佛主明明已經請了李子冀去往普陀山幫忙完成點睛一步,可最后卻還是去了長安城。
觀自在菩薩雖有慚愧,語氣卻很是平靜,也很認真:“圣皇做了錯事,佛門不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