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抬起手臂,無形的力量卷起了李子冀的身體將其帶到了自己的面前:“你死之后,三千院應該不會罷休,但也正因如此,亂局才正式開始。”
看不見的力量壓迫著李子冀的身體,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在這股力量下的無力:“你其實不必親手殺我。”
不死者就被困在不遠處,只要墨影隨手將其扔進道陣里,又或者將束縛黑袍少年的道陣打開缺口,那么不死者一定很愿意代替墨影殺死李子冀,之后無論是三千院還是圣朝的怒火都只會對著異教發泄,絕對牽扯不到墨影的身上。
因為不死者的口中是不會傳出任何消息的,如黑袍少年這樣的存在,接受任務,完成任務,回去深淵,除此之外再也不會對任何事情感興趣。
他主動去尋找君上,答應木南山的合作請求,目的都是為了殺死李子冀。
墨影道:“我當然要親手殺你,甚至還會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李子冀了然:“你連儒山也打算算計,如你這樣的人,又有什么是必須要珍惜的東西?”
墨影殺死李子冀,圣朝會對慶蒼動怒,尤其是墨影,但墨影是儒山當代大師兄,儒山上下固然會對墨影的行事口誅筆伐,儒山掌教依然會選擇保下墨影,如此一來便可將始終似是而非游離在天下爭端之外的儒山也牽扯進入亂局之中。
這對墨影來說有大好處。
......
......
“如他這樣的人,是從來都沒什么必須要珍惜的東西的。”
這聲音的語氣很平淡,可仔細聽卻還是能夠聽得見那隱在其中的失望和復雜。
李子冀的臉上沒什么波動,墨影的瞳孔卻在一瞬間放大起來,因為他聽得很清楚,他絕不會聽錯這個聲音,那是木南山的聲音。
但木南山為什么還活著?
他幾乎沒有時間去深思這個問題,在那聲音剛剛傳進耳中的時候,墨影便伸手要捏碎李子冀的腦袋,但他卻更加驚訝地發現自己沒辦法做到。
明明李子冀已經被握在手里成了待宰羔羊,自己凝聚的力量卻無法殺死對方。
平復下去的畫卷力量再次被調動,四周生長的樹木,野草全都像是被擦拭干凈一樣消失在了世界里,木南山已經出現在了墨影的身后,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過去,或者說刺了過去。
畫卷里消失的所有一切全都化作一個光點匯聚在木南山的指尖,那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光點所蘊含的力量可想而知會恐怖到何種程度。
墨影已經放下了李子冀,他的身體在眨眼間被雪白的浩然氣包裹,好像是煙霧繚繞著,負在背后的手掌卻染上了濃烈的墨色,身上的儒衫都因為力量迸發的太過強烈而發生裂痕。
“無定印。”
李子冀的聲音響起,不再如先前那般無力,墨影身上的一切都發生了一剎那的定格。
木南山的指尖已經點在了墨影的后背上,與此同時,李子冀也抬起了右手,手腕上的奇物光芒大放,五境之下幾乎無敵的劍意迎來了數倍增幅,直接貫穿了墨影的身體。
細雨還在落。
李子冀已經放下了手,他破碎的氣海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恢復著,除了菩薩金身之外,還有圣心的生機力量。
木南山并未退開,而是就這么站在墨影的身后。
地面上,他的尸體也正在隨著這場雨漸漸消融。
墨影看著這一幕,無神的眼里訝色消除:“原來如此。”
木南山并未真的死,先前被李子冀所殺的,僅僅只是畫卷呈現出來的假象,在劍光洞穿眉心的剎那真正的木南山隱沒在了畫卷里,死去的僅僅只是一具傀儡。
“其實你早該想過,既然我算無遺策,又怎么會被李子冀殺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