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依舊凝重,但已不復之前的劍拔弩張。
胡欽差的無頭尸體已被迅速清理干凈,血跡也被沖刷,只留下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提醒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書房內只有四人,謝云景、沈桃桃、宋清遠,以及欽差高文淵。
那名出手狠辣的冷面武將則如同門神般守在外面,隔絕了所有窺探。
高文淵悠然自得地品著軍城特有的苦茶,仿佛剛才下令斬殺的并非一位朝廷欽差,而只是一只聒噪的蒼蠅。
他放下茶杯,目光掃過對面神色依舊警惕的三人,最終落在謝云景身上,開門見山:“謝將軍,不必如此戒備。本官此行,非為問罪,實為......送一場天大的富貴,或者說,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給將軍。”
謝云景眉頭微蹙,并未放松,沉聲道:“高大人何出此?謝某鎮守北境,只知保境安民,對朝廷中樞之事,并無興趣。”
“呵呵,”高文淵輕笑一聲,帶著幾分了然與深意,“將軍何必自謙?北境軍城,擁兵數萬,鐵騎縱橫,如今又打通海路,結交琉球,手握雄兵,坐擁海陸要沖,已成一方強藩。將軍之志,豈會僅僅局限于這苦寒之地?”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絲凝重:“實不相瞞,如今京城......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陛下......龍體欠安。”
此一出,謝云景三人心中俱是一震。
雖然早有風聲,但從高文淵這位天子近臣口中說出,分量截然不同。
“陛下膝下目前的三位皇子,”高文淵繼續道,語氣譏諷,“大皇子庸懦,優柔寡斷,被外戚把持;三皇子暴戾,剛愎自用,身邊聚集了一群佞臣;小皇子年幼,難成氣候。這三位,如今為了那至尊之位,早已斗得如同烏眼雞一般,朝堂之上,烏煙瘴氣,黨同伐異,哪里還有半點為國為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