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卷宗,顧千寒全部看過,他也認識她的筆跡,知道哪些是她寫的。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實力。
顧千寒確實知道沈晚棠的實力,只是這次大哥這么關注沈晚棠,讓他不太高興。
“阿棠不必自謙,你這次寫的訴狀十分出色,現在整個大理寺都已經傳遍了,有一位女子,文采斐然,邏輯縝密,思路清晰,對大灃律法爛熟于心,比他們大理寺的官員還會斷案。”
“這會兒大理寺從上到下,人人自危,生怕被你給比下去,個個都鉚足了勁做事。”
“陳小武的案子,也已經重新審理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沈晚棠滿意的點點頭:“還不錯,我總算沒白忙活。”
顧千寒卻微微遲疑了片刻:“阿棠,你……”
“嗯?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嗎?”
“沒什么不妥,我是想問你,你為什么忽然改變了行事方式?你以前似乎并不喜歡暴露自已的實力,大多數時候,你都退居幕后,功勞都讓給別人,現在怎么開始把自已的實力展現在人前了?”
“因為我再不展現實力的話,就要被人看扁了,被人看扁了之后,生活上就多有不便,很多事會憑空多出來一些阻礙。想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些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人不敢小瞧我。”
顧千寒怔住了。
他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支撐,沒有護住她,所以她被迫選擇了另一條路,一條靠她自已折服所有人的路。
她前面兩世嫁人之后,都位居幕后,因為不管是廖家還是寧王府,她都是大權在握,沒人能越過她去。
在廖家的時候,有廖有赫替她壓制家里所有人,包括他那個幾位潑辣難纏的母親。
而在寧王府的時候,有寧王妃替她壓制王府所有人,包括蕭清淵。
可來了國公府,他卻沒能替她壓制所有人,甚至,連他自已的守衛,都敢對沈晚棠出不敬。
愧疚感油然而生,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沈晚棠卻并不知道顧千寒此刻心中所想,她正由丫鬟服侍著換了身素凈些的衣裳,更換了相應的首飾,又戴上了顧夫人剛送給她的那對玉鐲,準備出門了。
她要去寶嚴寺,“偶遇”忠靖伯府的少夫人,所以不能穿太鮮艷太招搖的顏色。
今早穿的鮮亮,也是故意的,因為她知道喬知雨一定會穿的老氣橫秋。
“馬車準備好了嗎?”
“回少夫人,準備好了。”
“行,那就出發吧!”
顧千寒上前:“阿棠,你又要去哪兒?”
沈晚棠也并不瞞他:“我去趟寶嚴寺。”
“去寶嚴寺?你以往不是更喜歡去法真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