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緣已經到了水云澗。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謀劃了很多,甚至不惜得罪諸多大教天驕才囚禁住的無月,早已逃離了南疆。
“水云澗重地,來者何人?”
“方緣,前來煉獄領罪。”
“哈哈...原來是方緣師弟。”
一位身穿湛藍色道袍的中年男人浮現在了方緣面前。
方緣微微抬手,“明光師兄,好久不見。”
李明光爽朗道:“方師弟請隨我來,大長老曾有,若師弟前來,可直接帶著你去找她。”
“師兄,不知大長老名諱。”
“凌。”
“哦哦。”
方緣心中有所意動,水云澗的話事人果然是凌沫兒。
須臾。
方緣見到了凌沫兒。
“小子,你完成令狐燦交代的任務了?”
“還沒有。”方緣解釋道,“我覺得自己還不夠夯實,所以想著在煉獄中沉淀沉淀再去應戰,免得一時疏忽丟了宗門的面子。”
“呵。”凌沫兒冷笑一聲。
她可不相信方緣的鬼話。
虞朝之行,她感覺方緣此子完全就是人形泰迪獸轉世,不是在發情,就是在發情的路上。
要是真有心沉淀,又如何會肆無忌憚地揮霍著身為修士的那種無比珍貴的精元。
但不管怎樣。
方緣都是土靈根分身選中的天命之人。
即便凌沫兒再過厭惡方緣,也不可能對他做出什么傷害之事。
于是,凌沫兒站起身來。
“你隨我來,本宮親自送你進入煉獄。”
按照慣例,在煉獄駐留的時間只要不超過兩月,是不會遭遇什么危險的。
但對她們而,方緣活著的價值要超脫了離火宗絕大多數修士,所以凌沫兒絕對不會讓方緣出現什么閃失。
她準備借助自己水云澗大長老的權利,將方緣安置在最輕松的地方隨便應付一下煉獄的差事。
“好。”
方緣吊兒郎當地跟隨在凌沫兒身后,神色愜意輕松。
隨著深入水云澗。
一股炙熱感突然迎面撲面。
明明水云澗充斥著大量水靈氣,但卻無法阻擋熱浪的侵蝕。
方緣問道:“宮主大人,已經到煉獄了嗎?”
凌沫兒淡淡道:“還早著呢,甚至連煉獄的外圍都沒有到。”
方緣想了想,又問,“我們就這樣走著去?不能飛嗎?”
“嗯,煉獄之所以被稱為煉獄,是因為場域中無形無態的業火會燃燒任何形態的五行靈氣,就算是合體修士來了也是如履薄冰,所以如果不想被燒得面目全非,你最好不要在煉獄之中惹是生非,胡亂催動五行之術。”
“請宮主大人放心,我這人最是安分守己了。”
“呵呵。”
凌沫兒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聽聞這聲冷笑,方緣明知故問道:“嘿嘿,宮主大人可是對小子有意見?”
“本宮看你是心里沒有半點逼數。”
方緣勾起嘴角,“好吧,那我是哪里得罪宮主大人了嗎?”
凌沫兒突然轉身,眼神淡漠地掃視著方緣,“你最好閉嘴,雖然不能動用靈氣,但本宮真想動手打你,還是很疼的。”
“無趣...”
方緣小聲嘀咕一句,不再講話。
見此,凌沫兒撇撇嘴,繼續朝前走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方緣感覺周圍越來越熱了起來。
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放入到了蒸籠之中,碩大的汗珠不知不覺地從額頭上滾落了下來。
這種由外而內的熱量,他根本無法憑借肉身力量去抵擋。
要知道,這還不是煉獄的府邸。
怪不得大家聽聞煉獄二字,都神色大變。
在這種環境下,別說待兩個月了,就是待上三天怕是也會受不了。
不過方緣注意到。
盡管他都快流成了一個水人,可前方的凌沫兒卻絲毫沒有半點反應。
她依舊一塵不染,整個人看起來與周圍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如。
由于行程過于無聊,除了兩人的腳步聲再無其他生氣。
終于,方緣忍不住又問了句:
“宮主大人,快到了嗎?”
或許是因為凌沫兒清凈了太久的緣故。
這一次,她的聲音居然沒有那么刺耳了。
“還早著呢,現在才剛到煉獄外圍。”
“才剛到外圍?”方緣傻眼了。
他還以為已經到了腹地,沒想到還沒開始。
“怕了?”凌沫兒駐足轉身。
“若是怕了就別去,本宮身為煉獄宮主,還是有資格幫你偽造煉獄刑罰履歷。”
“開玩笑,我連死都不怕,會怕一個小小的煉獄。”
方緣自然不可能退卻。
若是正常情況下,他可不會去煉獄了忍受這份被業火灼燒蒸騰的痛苦。
但現在他又不得不去煉獄的理由。
好多秘密唯有從令狐萱身上才能解開。
所以,煉獄越強他越興奮。
這意味就算是凌沫兒這等修為的強者,也無法在煉獄中分出神念窺視他的一切。
“隨便你。”
凌沫兒也沒有主動勸說方緣作弊。
有些事要有一個度,方緣此子心思敏感,假如她表現的太過照顧,反而會引起方緣的懷疑。
接下來。
又是三個時辰過去。
在不知不覺中,方緣突然感覺到了環境發生了極大的不同。
首先,是他的視線逐漸受阻。
明明凌沫兒就在他面前五米之外,但此刻他卻無法看清她的身影,只能聽到她熟悉的腳步聲。
其次,他感覺周圍的環境正在朝著他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
就仿佛是他行走在兩座大山之間,而這兩座大山不斷聚攏,并且,兩座大山正在逐漸演變成一個狹小的山洞。
最后,就是熱量的改變。
他感覺從一開始的由外到內,已經發展成了由內到外。
就好像業火是從他的心田中浮現,然后朝著外面燃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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