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怡翠緩緩爬起來,搖搖欲墜地跪在榻上,一頭觸在榻上,聲音沙啞透著無力地哀求道:“求長公主給兒妾一紙休書!”
她沒力氣為自己辯解,因為她辯不過長公主去。
還因為,這里沒有公道可,辨來無用。
或者說她早知道會有今日,因為她已然看出來了,長公主早就按捺不住了。
因長公主對自己一直頗有微詞,怡翠之前也是戰戰兢兢的。
這次腳傷不過是找到了一個合理的時機罷了。
所以,她不自請下堂,等待她的結果可想而知。
這也是她為何對汀蘭說會死的原因。
她太清楚這內宅里的腌臜了,想讓人死得毫無破綻的法子多的是。
“天真了不是?果真是朽木不可雕啊。”長公主感嘆般的一句。
那雙精明的雙眼瞇了瞇,里面閃過一抹狠辣,微微偏頭看了身邊的心腹嬤嬤一眼。
心腹嬤嬤從袖子里拿出一支小巧的青釉瓷瓶,走到榻前,放在了孔怡翠的手邊。
“別怪本宮心狠,你也該為你夫君著想一番,你現在跛腳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若休了你,你讓你夫君如何如何立足?別人又會如何編排我長公主府?”
孔怡翠的目光緩緩地看向旁邊的那只瓷瓶,眸底一片死寂。
早就料到了,反而并不覺意外或是難以接受。
這些年來,她收斂心性,上孝公婆,晨昏定省,事事順從,謹守本分。
她只是感嘆,人性如此涼薄罷了。